太史侯的面色凝重无比,仿佛“真武道君”这四字戳中了他心中的某个要害。
而安王则是露出果然如此之色,道:“孤早就察觉到了,无论是《易经玄策》还是《天人感应篇》,都是以感应天地,操纵天地之气为手段,虽是武道,实则更近於炼气神通。这两门功法,应当和炼气士脱不了干系吧?”
太史侯看向安王,眼中闪烁的精光,像是在显露他心中的不平静。
《易经玄策》乃是立足於《周易》创出,从根本上来讲,太史侯也算是儒家之人。《易经玄策》和《天人感应篇》同为儒家神功。
也正是因此,当初周家人才会想要谋取《易经玄策》。因为他们想要让家主周稷依靠此功来触类旁通,进窥天元之境。
两门儒家神功皆是类似炼气神通,这是巧合,还是某种必然呢?
“王爷,你到底想说什么?”太史侯紧盯着安王,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一桩奇闻异事罢了,”安王轻笑道,“据说千年前,天山之上,数十位合体大修和四位武道开创者论道,结果无一幸免,皆被杀尽。此消息传出,余者无不心有戚戚,有一位合体境炼气士为防止自己遭劫,便自封於中原水脉之源头——天溟海。”
安王落子,棋盘上的白子连成一片,如同一条大龙,又似错综复杂的水脉。
“他将自身真元和天溟海水气连成一体,若有人欲要杀他,他便以一身元功震荡水源毁去整个天溟海,令山河倾覆,化为泽国,让天下人为他陪葬。如此,他固然会死,但他人也别想活。他试图以此来威胁他的敌人。”
简洁的言语,勾勒出一副残酷的画面,一个残忍的形象。
“奇闻的结果,是真武道君亲往天溟海,斩杀了他,但天下却是没有为他陪葬。所以这一桩传闻,便沦为了奇闻异事,而非青史所载之实。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传闻中的那位炼气士乃是儒家之人,所以被修史的文人抹去了事迹。”
安王收起手来,向着太史侯问道:“你说,这是真,还是假?”
太史侯不言,只看向棋盘。
可此时棋盘之上,胜负已分,白子大势已成,黑子已是无力回天了。
“这才是你会助孤对付真武道的真正理由,”安王微微前倾身子,如俯视天下般,道,“儒家与孤,本就是站在同一立场的人。”
太史侯闻言,叹了口气,然后起身拱手,向着安王行礼道:“臣,拜见陛下。”
此言一出,便会奠定君臣之实。
安王见状,长笑道:“免礼。”
······
一刻锺后,安王从太史楼中出来,最后和楼上的人对了一眼,便登上了马车,回返皇宫。
铁罗汉被压到另一架马车里,而叶重云则是跟在安王之后,上了同一架马车。
车门关起,有灵光一闪而过,隔绝了内外之声。
叶重云这才说道:“王爷,已经查到天下无敌通过何种途径传播控制媒介了。”
“是水,对吗?”
安王说着,看到叶重云点头,叹息道:“果然是水啊。现在的话,估计整个中州该有大半的水流被污染了吧。”
不过他的眼神却是未见颓然之意。
安王早对传播途径有所猜测,眼下不过是验证了下事实而已。他对於如何解决天下无敌的手段也早有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