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
“他们跟我时间最少的,也有六年左右了,应该已有自谋生活的能力,只是这些年来一道跟我在码头上、城市中打滚,少了教画,有点顽劣成性,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要他们规规矩短的各安生计,老郎中可不敢夸口……”
“师父说得是,我们已习於露宿街头的生活。”木门呀然而开,两个十五六岁、身着灰色裤树的年轻人并肩走了进来,道:“暖被过床的日子,也过不惯了。”一面说,一面走近屍体,双双跪下,接道:“三哥,我们看到你破人一掌理中后背,被打得飞入庭院中,可是我们没有办法救你,来人武功高过我们太多,所以,也不能拦击他,替你报仇,三哥,我们没用,我们对不起你。”
“六郎、七部,你们做得对,师父没有白教你们一”知机子道:“明知非敌,自寻死路,就死得十分不值了。起来,见过大师、道长和江三公子。”
两个灰衣少年站起身子,和天衣大师等见了礼,道:“三哥机智过人,也十分勇敢,这几天很少和我们见面,一定是在进行一项十分危险的工作……”
“是的,一件很危险的工作,也有了非凡的成就。”天衣大师道:“六郎……
“晚进在,”左首一个灰衣少年一躬身,道:“大师有甚么吩咐?”
“在楼外楼的大酒店中,你救了我们一次,”天衣大师道:“我们都欠你一份情。由现在开始,用不着你们帮忙了。老郎中生性疏赖,大概是按着你们入门先后排名……”
“不错,这样好记呀!”知机子道:“由大郎排到八郎,叫起来顺口,听起来清楚。”
“知机子在江湖上名头峰亮,”江画道:“但你老前辈真实的姓名,却很少有人知道。”
“老郎中姓黄,他们八位也跟着姓卖了。”
“师父,老禅师不让我们再追随师父,”黄七郎道:“可是,我们已逐渐摸清楚对方的行动法则,工作虽然危险,但如我们小心一些,相信可以应付。”
“不行,由现在开始,已展开了杀戮的对决:“天衣大师道:“他们会出动大批的刀客、剑手,你们很机警,是一流的探索高手,但自衍的力旦很薄弱,老郎中也没有认真传授你们武功,一旦出现刀来剑往的局面,你们就不宜夹在中间,那是白送上一条性命。”
知机子道:“大和尚说得对,你们散了吧!”
“师父,我们不怕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师父养了我们七八年,”黄六郎道:“现在,该是我们报答师父的时候了。”
“这不是报答,是白白送死,”天衣大师道:“你们真有报答师父的用心,就该躲起来,苦练武功。”
“到哪里练?谁又肯教我们?”黄七郎道:“我们都是流浪街头的孤儿,除了跟着师父走码头外,我们无处可去。”
“回金陵去,去找一位白姑娘,就说天衣和尚、飞云子和江三公子要你们去的。”老郎中手指代笔,就地画出了钟山密林茅舍,接道:“找到你们几个师兄弟,分散上路,有几个能回金陵,和尚不敢妄言,但越快越好,在慕容世家的杀手还未包出此地之前,才有走脱的机会。”
知机子已了然天衣大师在那半粒念珠上,瞧出了一些玄机,急急接道:“快些走,通知大郎等五个人,分批上路,一批遇上截杀,另一批不许救援,走脱一个是一个,白姑娘肯收你们,就投入白鸽门吧!他们的易容、遁术,才是江湖上第一流的技艺。”
看师父说得神色俱厉,六郎、七郎也觉得事态严重了,跪在师父面前叩个头,起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