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剑飞一愣,不期然停下脚步;两名长衫帮闲也适於这时转过头来。
两人一见来的竟是个衣着寒伧的少年人,也愣了一下;先前那个喊打帘的汉子,这时抢上一步,沉脸喝道:“找谁?”
单剑飞本来还有点踌躇,给这一喝,胆气反而壮了。
於是缓缓走过去,冷冷反问道:“到这儿来,你们说是找谁呢?”
另一个汉子鼻中嗤了一声,将单剑飞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周而复始,一连看了几遍,方始皮笑肉不笑地阴阴说道:“老弟,这儿单单几个压岁钱,是不够消费的,啊!”
单剑飞右掌一提,便待扬起括去,忍了忍,终又放下。
於是侧脸问道:“要多少才够开销?”一面取出胡驼子前天给他的锭银子,扬了扬道:“这个够吗?”
胡驼子给他的这锭银子,足重十两,两名汉子见於,眼中立即光亮起来,一个抢着甩袖拱手道:“相公初次来,彼此面生,俗浯说得好……咳咳……”那句俗语,却没有交代出来。
先前那汉子立即扬首向内喝道:“打帘啦!”
单剑飞双颊一热,心中又乱了。但是,事已至此,骑虎难下,不进去也不行了。一脚跨进院门,管弦笑语,立自四厢传送过来。红烛映窗的厢房中,有苗条人影贴向纸檑,有柳眉杏目半探门外;看清来客,矫作的轻笑化成“咦”、“噫”,一刹那,全部静止下来。
直到现在,单剑飞方弄明白,所谓“小金宝”,原来仅是这家妓院中最有名的一个,他一直以为这地方只住着“金宝”
个人,因此,问题来了,他将去哪间厢房找胡驼子?
一名发插绢花,脸涂厚粉的中年妇人,正以怀疑的眼光,路打量着迎了过来。
单剑飞一狠心,什么都不管了,正如武学上所说的“以静制动,变化自能随心”,怎么来,怎么化解,一切见机行事好了。
那名显为本院鸨母的妇人,眼望单剑飞身后,领会着那个汉子的眼色和手势,阔唇上掀,作了个无声之“哦”,旋即脸色一缓,向单剑飞叠掌福身道:“相公请西厢上房坐。”
单剑飞昂头,跟着那名鸨母,踱人走廊尽端一间小客房,接,有丫环过来铺台子,端盘子,房中立即热闹得不亦乐乎。
单剑飞朐有成竹,悠然端坐着,不声不响。
鸨母上前堆笑请问道:“相公有熟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