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
第九章 铁胆仁心收好果
胡驼子拔出口中旱菸筒,“突——”的一声,向地上重重吐出一口烟痰,接着,磕净烟锅内的烟碴,吹出烟筒中余烟,烟杆儿往腰间一插,双手抱膝,瞑目仰脸,轻晃着身子养起神来。
现在,要下手,正是千载一时的机会!
两人相隔,不满三尺,胡驼子坐处较低,他则坐在炕沿上,其势正好是居高临下,而且胡驼子又是仰着脖子闭着眼,别说他还有一身武功,就是换了普通稍为有几分腕劲的人,也不难一钉插中胡驼於咽喉的。
“此钉见血封喉,不计人身任何部分……”
“老白”那种冷硬而充满自信心和力量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
如今,他没有理由又怀疑老白此语之可靠性,他该担心的,倒是他一钔打出的准确程度,然而,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三尺之隔,手长可及,他根本不需要用什么手法,尽可轰雷不及掩耳般地一扑而上,照准喉头一下插入!
“如临时有所不忍,你便将是七星门的千古罪人了。”单剑飞挣了许久,终於咬咬牙,暗吁一口气,五指一松,自怀中抽出一只已为冷汗所湿的空手!不忍么?也许。
不过,他还有…种更适切的理由说法:那就是老白并没有限定他思考的的间,他得对利害得失从长盘算一番。
是的,胡驼子在他心目中一点好感也没有,但是,这驼子究竟有什么不对,竟要不明不白的死在他手上呢?
“没有阻碍便罢,否则可以不择手段对付!”
胡驼子是“阻碍”么?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如果一定要这样想当然可以,然而,人,总应有别於禽兽,在获得绝艺之前,先就滥杀无辜,那么,他寻取这份绝艺,又是为了什么的呢?以暴易暴乎?
而且,就算丢开这一切都不谈,他也得先试试其他的方法。
现在,他与胡驼子才不过刚刚在此相遇,对方根本就不知道他来此的目的,岂可遽尔出手?倘若“老白”或“老丁”竟就因此相责,那么,所谓“七星门”亦不过如此而已,纵获真传,又有何荣可言?
单剑飞想至此处,忍刁;住轻轻一咳,低喊道:“喂,老驼,我问你一句话。”
胡驼子睡意受扰,十分不乐地睁开眼来道:“问什么?”
单剑飞忽然想起:“我也真笨,设法将他骗出去,撬开踏石,秘芨便可到手,然后或易容,或他往,天地之大,难道还愁连这个驼子也躲不开不成?而且,这驼子不见了我,最多回宫报告。
声,腿生在我身上,要跑随时都可以,他既不知秘芨之事,根本不会认真,这么简单的办法我都没有想到,真是太可笑了。”
於是,他故意想一想说道:“你来洛阳已经不止一天,像你这样只知道吃饱了睡,睡醒了吃,‘万剑会’和‘护剑会’的人,难道会像我刚才那样,於无意中自动送上门来么’”
胡驼子恨恨地道:”用不着你小子‘看戏掉眼泪,替古人担忧’!”
边说边将眼皮合上,竟又颠晃着养起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