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剑飞点点头,表示知道,胡驼子自怀中取出一个纸包,匆匆朝他手上一塞,连连催促道:“快去,快去,马上就去,进缄往右有座玄妙宫,就是晋代羊皇后五度遭禁的地方,现在是一批道士住在里面,那些道士都不是什么好人,据我驼子所知,他们今夜三更以前将会派人前来这边白马寺,你去就守在该宫附近,一见有人向这边出发,便放出这支号炮,这种号炮放时不带一点声响升空甚高,爆出的蓝焰火花,历久不散,我这边见到了,自能一目了然……”
单剑飞道:“要是投有人出来呢?”
胡驼子道:“过了三更,如果不见动静,你就立即赶回来,我们会合之后再按预定计画行事。”
单剑飞点头:”好——”目光一掠木板上的羊肉,突以其疾无比的手法裂纸分出那有毒的一半,草草一包,纳入怀中笑道:“假如这是你老驼为了这些羊肉才不惜使出的调虎离山之计,那么你就错了!”
语毕,不待对方再有其他表示,一跳下炕,打开门,飞步而去。
金庸与洛阳,近在咫尺之间,单剑飞出城走了不消顿饭光最,已然抵达。刚出洛阳西门,他便将那包有毒羊肉抛去,他抛掉打毒羊肉,无异抛去身心上一种沉重的上形负荷,一路走来,轻快无比。
雪夜,大地静得近乎荒凉;但是,像他此刻的心灵一样,那是纯洁的,宁和的。所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单剑飞说什么也没有想到一个人做错了事,及时悔改,居然会获得如此这般的满足与快慰!
他来到城下,越城而人,依然右拐,果然找着一座道观。
他上前辨明是玄妙宫无误后,便退至远处一间民房屋脊暗处藏起身躯,下面为出城必经之途,如此雪夜,宫中如有人外出,不论走低窜高,他以居高临下之势,只要不睡去,都不会看不到的。
更鼓交递,初更、二更、三更……
三更敲过了,夜寂如死,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单剑飞心念偶动,忖道:“那驼鬼支开我会不会是为了要单独行事?,啊,不好,我怕是真的上了这驼鬼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单剑飞一念及此,片刻电耽不下去;身形一长,足下一点,便又向洛阳方面急急奔了回来。
穿林进入茅棚,茅棚中,一灯如豆,哪儿还有什么胡驼子的人影子?
单剑飞一跺脚,跃出棚外,眼望前面白马寺中的钟楼,不禁又想道:“我现在纵然追出去,又济得甚事?何不趁此机会先将秘芨取出来?”
匆匆再度入棚,掩上门,拨开破席,翻开石块,移灯向窟中一照,单剑飞不由得瞧呆了!
没有什么秘芨是不是?
错了!
石窟内有只铁匣,匣盖已启,匣小端放着一本纸色已呈灰黄的手抄本,无论形式,大小与色泽,均跟上半部剑诀一样,它,不消说得,当是下半部剑决无疑——那么,还有什么不对呢?
原来剑诀上面另外还放着一封书函,怪就怪在书函纸色新鲜异常,显系近日刚为人放人,“老白”什么时候来过?
单剑飞匆匆俯身将书函与秘芨一并取出,再将石板安放原位,藏起秘芨,然后於灯下撕开书函的封皮。
“咱老白与老丁,‘七星双将’,都不愧为一时英雄!为什么?
因咱们所见略同也!
“自从第一天、第一眼见到你小子,咱就告诉自己说:‘哈哈,老丁呀老丁,这下你可输咱老白一马啦,合适人选咱现在遇上了,你呢?’谁知道,他妈妈的(小子,咱是骂老丁)咱竟是空自得意了第一场“够了,都够了!骨头够硬,人品够高,机智够警,文才够华。而心地,现在也已证明够仁厚,不从乱命,唯义是守。行,小子,有你的!小子,你知道,剑诀是刚放下去的,‘化骨散’只是一瓶调味粉,‘淬毒钉’也者,亦不过普通钢钉涂上一层蓝漆而已,两者都伤不了人,如你小子求功心切而不择手段的话,那么,相抱歉,那就只有请你小子再回少林或另谋生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