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七杀翁掉头向单剑飞一招手道:“楼上去!”
登楼,选定座位,单剑飞越想越好笑,终於忍不住卟哧一声笑了出来,巫山七杀翁水泡眼一瞪道:“这有什么好笑了的?”
回头一看无人注意,乃又引长颈子,扮了个怪脸低声嘻笑道:“不瞒你老弟说,我那黄脸婆看得太紧,一年难得有几次上这种地方来,点酒点菜,还真外行,像这样,当头一炮,安心吃喝,什么脑筋也不用花该多好?”
单剑飞笑了笑道:“尊夫人呢?目下不在洛阳么!”
巫山七杀翁一点头道:“在!”
单剑飞诧异道:“那么,您……您刚才怎么一个人在看花灯?”
巫山七杀翁嘻嘻一笑道:“老夫略施小计,便将她支开了。”
单剑飞眨眼道:“什么计?”
巫山七杀翁嘻嘻笑道:“此计在三十六计之外,叫做‘骗鸟入笼计’!愿闻其详不’好,就说出来绐你小子学学吧。知道吗?
老夫适自关外回来,在关外,曾遇丐帮叫化头‘风云叟’赵老儿,得知他正有事在身,至少在半月之内无法回转,入关后,在华阴碰上我那黄胜婆,这是五六天前的事,黄面婆一见面就紧张地连说:‘不得了,不得了’,经老夫一问,才知道她在华荫四郊一连发现了好几具丐帮弟子的屍体……”
单剑飞心头猛地一撞,却尽力不动声色。
巫山七杀翁黄眉微皱,旋又舒展开来,笑着说下去道:“丐帮门下,弟子最众,品流也最杂,与外界结怨乃在所难免,老实说,发现几具屍体,本算不了什么,当时老夫心念一动,忖道:‘几天之后洛阳有花灯,老夫何不如此如此,先将这婆子支开再说?’於是,老夫故意轻轻一叹道:‘唉唉,风云老儿真是好人,这次在关外,我遇见他,他还一再提到夫人你,要老夫问夫人你好,唉唉,可怜的赵老儿,真不幸……”
单剑飞静静地听着,巫山七杀翁嘻嘻一笑,继续说道:“我那老婆子,心肠其实比老夫还硬,她当时连叫‘不得了,不得了’,实际上含有静极思动,惟恐天下不乱,希望起点风波,她电好趁此找几个昔年仇家出出火气的幸灾乐祸味道,不过,女人家就是受不得恭维,她一听说风云老儿在关外问候她,内心顿感惭愧非常,老丈看得清清楚楚,当下只作不察,她最后红着面问老夫道:‘老不死的,你看这事怎么办?人家……人家……我们总不能知道了不管呀!’”
酒菜端上,巫山七杀翁停下来吃了几筷子菜,又喝了一杯酒,方又接下去说道:“管,当然要管了,於是,老夫故意沉重地道:‘风云老儿这几天会回散花峰,夫人,你就辛苦一趟,去散花峰报个讯吧。’老夫随后又加上两句道:‘这事很严重,除了风云老儿,最好别先让人知道,所以说,如果风云老儿尚未回转,夫人不妨就在那边暂时歇下等他几天。她问:‘你不去?’老夫一本正经地道:‘华阴属该帮关洛分舵,分舵弟子以住在洛阳者为多,老夫得赶去洛阳暗中加以保护,并顺便侦缉凶徒……”
说至此处,巫山七杀翁又干一杯,得意地陷肩笑道:“她去了散花峰,老夫来了洛阳,全是小题大作,借题发挥,老夫来洛阳管个屁,趁此机会看看花灯和女人,倒是真的。嘻嘻嘻!”
单剑飞不动声息地问:“前辈什么时候到达洛阳的?”心底却在想:如果这老儿就是凶手,他这番“做工”真可说“炉火纯青”了!
巫山七杀翁道:“前天傍晚。”
前天傍晚?不正与白马寺后那名丐帮弟子遇害的时间吻合么?
单剑飞心头微动,接着问道:“前辈对丐帮弟子在华荫四郊遭人谋害的事件看法如何?”
巫山七杀翁摇头道:“不愿置评。”
单剑飞不舍道:“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