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
那名蓝袍中年人目光闪动了一阵,好似从楚卿姑娘这番改词行径上证实了什么一般,身子一长,离座径向楚卿姑娘走去。
走到楚卿姑娘桌前,双手抱拳一拱,道:“冒昧得很,请问这位兄台是来自君山的单飞单少侠么?”
楚卿姑娘微微一愣,眼睛眨了眨,注视着对方反问道:“我们以前什么地方见过?”
蓝袍中年人见楚卿姑娘没有否认,脸上不禁现出一片喜色,当下忙答道:“没有,没有,今天尚是初见。”
楚卿姑娘讶道:“那么你怎么知道在下是谁呢?”
蓝袍中年人又拱了一下手道:“敝人有位拜弟,亦曾参加去年君山玉帐圣宫所举行之考选大会,他本人虽然未人选,但回来后却对单兄甚是景仰,说单兄文武全才,人品俊逸,气质不凡,一直念念於心;敝人适才见兄台言词举止,颇与拜弟当日之描述者相吻合,不禁油然生出识荆之意,卤莽之处,尚望单兄多多包涵……”
说着,腰一躬,又待抱拳作揖下去。
楚卿姑娘微笑道:“好说……”
蓝袍中年人趁楚卿姑娘说话分神之际,平举眉际的双拳,突然化指,分向楚卿姑娘双肩闪电般点到。
单剑飞见情大吃一惊,双手一按桌面,正待腾身扑出,心头一动,忽然又不动声色地坐了下来,,楚卿姑娘上身一晃,双肩显然已遭点中,瞠目骇喝道:“你……这是做什么?”
酒客们大哗然,蓝袍中年人霍然偏退半步,衣袖—甩,唰的一声,桌面上插着一支明晃晃的匕首,匕首虽仅有三寸左右露出外面,但乌木柄仍在颤动不已,劲道之强,盖可想见。
一见凶器,酒客们顿又安静下来了,楼梯口,悄没声息地同时涌现出十数名与蓝袍中年人衣着相同的中年汉子。
蓝袍中年人目光灼灼地四下一扫,手指楼梯口,向众酒客沉声说道:“在下惊雷手鲍安之,为:天魔教’鱼台分坛坛主,这些便是敝分坛的弟兄,请君幸勿妄动!”
又朝楚卿姑娘一指,接着道:“这位是君山‘玉帐圣宫’逃犯‘单飞’,敝教及天下各门各派近接圣宫知会,嘱托代为缉拿此入,本人虽未见过他但却知之甚稔,适经套间,果然无误,我们马上带人走,诸位可以安心继续喝下去。”
众人惶然禁口,惊雷手手一招,楼梯口十数名中年汉子,立如旋风般卷至,将楚卿姑娘团团围住。
楚卿姑娘缓缓站起道:“不须麻烦,要去哪里我跟着走就是了。”
惊雷手狞声一笑道:“君山方面已经交代过,说你骨头虽硬,武功却甚有限,加上你双肩穴遭受制,如想蠢动,不啻自寻死路,你自己斟酌着办好了。”
楚卿姑娘仰脸道:“请惠酒账。”淡淡说罢,用脚踢开桌椅,垂着双臂,径向楼梯口昂首走来。
天魔教众教徒如影随形,紧跟在后,单剑飞摸出一块碎银,向附近一名伙计招招手,那名伙计显然已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见招连忙走过来将银子接住。
酒楼前面已备好一辆马车,惊雷手喝令楚卿姑娘进人车厢,自己则与众教徒跳上马背,一阵呼啸,押着马车向北城而去。
单剑飞模摸长衫里面,腰间插着的铁骨棍,觉得歇宿的地方除了两匹马,以及一些无关重要的零星物件外,也没什么放心小下的东西,於是,毫不冲疑,提气拔步便迫。人追马,本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前面十余匹马中因为夹有一辆马车的缘故,奔驰的尚不算太快。
这时雨已停,但天色却黑暗得很,给予追踪的单剑飞不少方便。
教徒们出了北城,沿官道,一路向北,方向所指,正是泰山方面,单剑飞遥遥紧跟着,心里抱怨道:她有车坐,倒蛮舒服的,我可给累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