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妇人缓缓站起,阴声道:“去紫衣分宫看看。”
单剑飞巴不得她早走早好,哪会真有诚意留驾?当下又故意装一付怔忡不安之态,退向一边,再不言语。不一会,三轿上路,由黑衣武士全班人马护拥而行,单剑飞恭送一程,然后领着黄衣武士返回大殿。单剑飞一回到殿中,立即想起下面秘窟中那些“金枝”“玉叶”之流的女人,心头厌烦,再也没有勇气下去了。他向左边为首那名武士喝道:“五号过来!”黄衣五号一声响诺,大步出列。单剑飞端起姿态,冷冷吩咐道:“本座须前往蓝衣分宫一行,时间多久暂不定,在本座离宫期间,宫务由你暂摄,一切小心在意,如果出事,惟你是问!”
黄衣五号大喜过望,扑通一声跪倒道:“谢……谢……谢副座赏拔……”
单剑飞脱下那件黄氅,解下佩剑,挥挥手道:“起来,带队下去!”目送黄衣武士们一个个走下底层,单剑飞仰首吸了一口清气,纵身上屋,又向城中那家客栈奔来。
他进入房中,自床底拖出申象玉,驮至另一家客栈敲门借宿,说是:“伙伴不舒服,大夫找不着,只好歇下来等到天亮再说!”
天亮后,他雇了一辆马车,沿着黄河官道,直奔洛阳。
五六天之后,洛阳到达,找着关洛分舵一名丐帮弟子,打听之下,知道自他与楚卿卿离开后,分舵再未发生其他事故。问起楚卿卿,则说没有见她回来,单剑飞大感惊讶。再问“七杀翁”“三老”及小叫化舒意等人,那名二结弟子说:七杀翁被神女硬生生不知拖去什么地方,小叫化则随三老奉帮主之召回返了散花峰总舵。
单剑飞想了想,便将申象玉暂交关洛分舵看管,自己则连夜又向散花峰赶去。散花峰位於陕南汉中府,子午谷近西乡的云亭山中,盘壑叠谷,一峰独出,形势雅胜而雄伟。仲夏五月上旬的某天清晨,一名身穿褪色青衫、丰姿飒爽的英俊少年,背上一个已为露水湿透的长形青布囊,沿着登峰坡道,向峰腰轻蹬巧纵而上,峰腰有道干涸了的溪涧,越过溪涧,是片辽阔的空地,青衫少年就在这片空地亡停下身来。空地迎面是一道百丈陡壁,杂草丛生,再无攀登通路,单剑飞犹豫了,心想:小舒曾说,过了峰腰溪涧,便可望及总舵所在,现在我看到的只是一片陡壁,难道是我走错了路不成?正冲疑问,身左十丈开外的杂草突然一分,自石壁中走出了五六名破衣叫化,单剑飞噢了…声,暗道:原来门户掩在杂草之中!单剑飞快步迎上前去,向其中一丐叉手致意,同时高声问道:“这儿是丐帮总舵么?”被问话的那名叫化约三旬出头,双目奕奕有神,衣摆上三个法结,似为总舵香堂中的司事身份,这时拿眼光在单剑飞身上不住打量,最后抬起脸来道:“弟台为何派门下?”
单剑飞目光一扫,忽然拢上一步,眼角一抛已向空地那边去的诸丐,低低促声问道:“请问最左边那位,对了,两个法结,肤色白皙,面孔端端正正的——他,怎么称呼?”
那丐怀疑地答道:“台端问他什么意思?”
单剑飞着急道:“你且别管!”那丐不悦道:“本帮的一名副支舵主,怎么样?”
单剑飞道:“是不是‘定陶’的副支舵主?叫做‘玉面丐’夏流?”
那丐微怒道:“你既然认识他何必还要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