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感情的拖累,楚夕变成了一个纯粹的理智机器人。
绝对理智的楚夕,立刻对当前自己所处的环境进行了全面分析。
父亲对自己爱理不理,二房整天想着弄死自己让她那个没用的儿子继承家业,有几个妹妹,可惜都在外边门派习武,已有好几年没有回来了,全府上下,也就那些个佣人对自己还有些许尊敬。
总结起来,一句话,生存环境堪忧。
在一个这样的环境里,不管你怎么表现孝顺,都会被人冠以错的黑锅,不管如何优秀,这些优秀都会变成一把杀死自己的剑,而且越优秀,就越是加速死亡!二房是绝对不会看着我变优秀的!
那么要离开这里吗?
楚夕很快把离家出走这个念头灭掉。
离开这里,谈何容易,先不说二房会不会派人追杀自己,就说自己离家出走了,靠什么活下去?自己又没有什么生活技能,更不会武功,走到外边温饱安全都是问题。
现在唯一苟存的办法就是隐忍。
这时,门外传来了声音,“三少爷!您醒了啊,今天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说话的人是柴伯,是个打柴人,年轻的时候会几手不错刀法,可惜后来遇到了山贼,被人砍断了右臂,从此之后退出江湖,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柴伯把一碗鸡蛋羹放在了楚夕的病榻前,自言自语道,“三少爷,您最后,有没有想实现的愿望,小老头要是能帮上忙,就帮你实现好了。”
楚夕看着柴伯,咳嗽道,“我,我想……”
柴伯掩住了楚夕的肩膀,“少爷不要说话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十七年来,从未和女孩子牵过手,临走之前想要来一顿荤的是不是?小老头有一些积蓄,我就带你去一趟青楼,咱们最后走之前逍遥快活一把好了!”
说着话,没等楚夕反应过来,柴伯一把背起来了楚夕,朝外大步流星走去。
楚夕心里想说,我想出去走走看看。
不过柴伯说的上青楼,也是出去走走,楚夕也就没反对。
这个时代的青楼分两种,一种叫做勾栏,一种叫做教坊。
勾栏是那种不入流的发廊,而教坊司就上档次多了,那是高级会所。
柴伯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最起码在自己临死前圆梦的事情上,给够了面子,带楚夕来到了教坊。
刚刚一入门里,独臂的柴伯,奄奄一息的公子,就吸引了不少来往客人的眼光。
老鸹是个四十来岁的浓妆女人,她是那种很有风尘感的锥子脸,下巴能用来犁地。
老鸹担忧的看着楚夕,又冲疑的看了看柴伯,“打柴的,你这是干嘛啊!你家三少爷都这德行了,你还带他来这种地方,你这不是胡闹吗?”
柴伯拿出来了一把碎银子,拍在老鸹手里,“把头牌紫嫣给我叫出来!”
老鸹把银子踹入怀里,一边道,“这,这头牌紫嫣今天接客呢,没有空来接三少爷啊!再者说了,三少爷都这样了,你确定他折腾的动吗?如果三少爷死在头牌屋里,那我这头牌名声不保啊,到时候就没有人找她了!”
柴伯把腰间的柴刀拿了出来,放在了老鸹身前,“不要她接客,我家少爷也受不了那折腾,我家少爷只想有一个安详的走法,你明白吗?”
先是给钱,又是给刀,如果再多话,柴伯要给的,老鸹就接不住了。
老鸹把柴刀给递了回去,“要不这样,
我这有一个新头牌!还没出闺的那种!让她出来接客!怎么样?” 柴伯道,“这种没出阁的头牌,能伺候好我家少爷吗?”
老鸹得意道,“当然能了!而且人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家少爷占了大便宜!你们两个,扶三少爷上楼,小心点。”
柴伯把柴刀挂在了腰间,冲着楚夕道,“少爷走好。”
楚夕看着柴伯决然眼神,心里清楚,他是把这一别当离别礼了,他知道自己的身子骨经受不住折腾,可到了那个屋子,事情就不是自己说了算了,到时候自己一定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