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长枕宫百万年,这人曾经是自己亲自点化的,虽没见过几次,可能够认出自己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白离又呷了一口茶,看着捧着杯子不敢喝的陌笛和司南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
就算是过去三千年,就算是看起来长大了,这两个人也还是那幅小孩子脾气,那一脸的冷傲也就能够唬唬外人罢了。
“终究还是那个人,不过是不能再唤小师妹罢了,你们不必纠结成这样。”上好茶水,沉璧也兀自捧了杯茶水,靠近白离坐下了。
那一声温和劝慰,便像是将陌笛与司南心间的心结给打开了,两人微微一愣,随即忍不住浅笑。
“那该叫什么?阿瑾吗,还是小凤歌?”陌笛依旧是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望着白离,依旧是将这人当作当年那个娇娇弱弱,脾气还大的要掀翻了天地的小师妹。
也不想想这位可是以一己之力镇守冥界,压制鬼界入侵的冥界帝师。
“无所谓,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白离听见那一声小凤歌,眉尖一挑,莫名的又想咬牙切齿,却是想着那三千年前的岁月,难得的好脾气的给压下了。
这几日,简直是将她这三千年来所有的修身养性,风轻云淡都给毁了,毁的灰渣子都不剩下了。
“自然是无所谓,反正也不是真正的名字,不是吗?”少帝白离。
一直沉默的青耕骤然开口,话语间夹着失落与不可置信。
谁能想到,那在长枕宫撒泼打滚的小狐狸,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少帝白离。
他当年见过一面白离,不记得白离的那幅绝世的容貌,却是记得当年少帝殿下的一身风华,雍容无双,带着继续慵懒尊贵。
很好辨认,也很容易记在心里,於是,青耕就这样子记了百万年,记到今日,他一眼便能够认出来,这人就是当年他在树下看到的那个红衣少帝。
“嗯,你知晓便好。”白离眸色微微一闪,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算是认了青耕的不是真名这话,也认下了青耕话里头的讥诮。
青耕看着白离,突然自嘲的笑了笑,拂袖离开。
他知晓自己不该这样,知晓自己不该与白离置气。
人家一个上古少帝,身份尊贵,他就算是把自己气死,人家估计都不记得他是谁。
可他还是忍不住想气,越是在乎,越是气恼。
他想起了那初见时将糕点塞到自己手里的小狐狸,想起了那眼角弯弯,像是时时刻刻笑着的小狐狸,想起了那在亭子里美人卧着般看司南舞扇,陌笛舞剑的登徒子一般的小狐狸。
可这些都不是白离这个上古少帝会做的。
他的小狐狸,终究还是不见了。
悄无声息的,便消失无踪了。
然而,当白离再次回到长枕宫,死性不改的和旋翼将长枕宫搅得鸡飞狗跳之后,他便明白了沉璧的那句,所谓的‘终究还是那个人’是什么意思了。
可不就还是那个人吗,都是一样的折腾啊。
说起来,他还是不够了解白离。
其实,这也不能够怪青耕看不透白离的真面目,着实是白离自小被那些个长辈们教导要在外头端得住,只要外头端得住,你有什么不开心了,回来暗搓搓的去把人弄死,只要不让人发觉是你动的手就成了。
於是,被这样教着的白离就被渐渐的教导歪了,歪的还极为有水平,以至於这么多年不熟悉白离的人都没有发觉这位少帝殿下的性子,是个这么不靠谱的。
在外头,白离一本正经的端着架子,一派高座云端,威仪尊贵的模样,是受诸神朝拜的少帝殿下,而暗地里却是个又容易迷路,还喜爱美食,喜美人,喜美景,时不时还要喝的烂醉如泥,和灼华闹腾一番的小姑娘罢了。
这也是为什么沉璧猜了那么久,都未将她与少帝联系在一起的缘故。
这两个人,就算是传言不实,也完全对不上号啊。
沉璧不知白离的身份,陌笛司南亦是不知,可青耕知,故而青耕气白离不坦言,气青耕的无所谓,气的心肝头,拂袖就走了。
徒留他们坐在那儿,眸色微微沉下来了。
敢当着九界的面和天帝对上,还有胆子应下慕白上神同游上古的邀请,那么白离的身份,便值得猜一猜了,他们觉得他们这深藏不露的小师妹应该是为在上古界极为有威名的神祗,说不定和一殿四宫九域都有关联,可那又怎样,白离在他们眼里,依旧是以往那只爱吃爱闹,天生懒骨,走路都要人抱着的小狐狸而已。
“阿瑾你别生气,青耕他或许是太过思念你了,一时有些想不透。”司南脸上的冷漠还未散尽,但却含着几许关怀温柔,对着白离也尽是宽慰之意。
“无妨,我没放在心上,对了,旋翼怎么没有过来?”白离眉眼一垂,便让人看不透其间的意味,只是听那浅淡如常的语气,便知晓这是真的没有放在心上。
几人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失落。
不重要故而不在意。
看来,这位三千年前一力镇守冥界的凤歌上君果真不是个热心的人,他们当年那样都没有将那心给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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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