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两种抉择一般。

“秦笙。”他在白离面前站了半晌，才声音干涩的开口。

莫名的，他觉得他要失去这个女子，失去这个瞧着很是凶残，也的确是很凶残，但有时却是像猫一样，爱吃云片糕的女子。

他记起这路上，这女子执剑杀人如麻的模样，记起这人在溪边，毫不顾忌的脱了鞋袜，大大咧咧的踏着清澈的溪水时的模样，甚至是记得那时女子大小合宜的脚上，那浅淡的蓝色脉络。

一点一滴，莫不敢忘。

就像是，不知不觉间，就将那人的一颦一笑都刻进了尽头。

他不知，思恋素来便是相思之始。

而那时的他，竟只会觉得不舍。

钻心的不舍。

他带着白离一路率大军打回京都，囚禁君王，御敌千里之外，直到政局稳定之时，已经是三年之后了。

这时才将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白离放出来，让她去见一见那京都的美景盛世。

白离很好哄，还带着尚未退去的小孩心性，给足了吃食便安安静静的呆着，有时候他危难之时她也曾出手相救，红衣烈烈，百万敌军中，取一个敌军首级都是轻而易举的事，甚至是，论起行军打仗，一些随口提的建议都是让他们这些战场征战多年的汉子都眼前一亮。

就是，有时候那计策着实是太过不要脸了一些，他们这些设计的人都是老脸泛红，羞的没地方摆。

到了后来，白离虽是个女子，之前还是只是他府中一个地位卑微的乐师，可却因那果断的性子及修为，军中的威望竟也不比他这个主帅低。

只是，后来军中渐渐传出流言蜚语。

传，白离是他的夫人，甚至是宠姬。

因他不管是去哪里，都会带上白离，形影不离，且军营中又只有她一个女子，传的倒是有鼻子有眼的。

他这里得知了消息的晚了些，流言早已传的漫天都是，他安抚下军中怒气冲冲的亲信之后，却并未去管那些传的到处都是的流言，甚至是，偷偷希望，那流言会传到白离的耳中，替他将那份心意传到白离耳中，那白离到时候，是否会将这份心意，放在心上呢。

而白离，就算是外头都将她当作了是他的夫人，她也听到了传闻，可就像是少了根筋一般，她依旧是吃吃睡睡，时不时出去玩几趟，回来之后便会问他，那个厨子找到了没有。

真是半点提起那流言的意思都没有。

他怎么可能告诉她那个厨子早就找到了，还被他亲手给杀了呢。

只要白离一天早不到那厨子，她便一天不会离开不是吗？

皇图霸业他要，美人在怀他也要。

直到第四年，他废帝登基，於天下间下诏，求娶她为后。

但，天地间，再也找不到那人的身影了。

《后本纪·秦元祖》：“元祖生於乱世之中，一生功高震主，於中元十七年被灭国之君暗杀，被一红衣乐师离所救，后四年，元祖与乐师离形影不离，秦元年，秦元祖登基之日，欲立乐师为后，然，乐师离消失无踪，元祖一生未立中宫，无嫡子继位，以致元祖垂死之际，秦因争权而天下大乱，被诸国瓜分，不再复当日盛景鄂。”

有野史记载，秦元祖自乐师走后，惯爱着一身白衣，手握珠串，如得道高僧一般，清心寡欲，却是极为噬甜，尤为喜爱云片糕，曾寻天下名厨，只求一碟合心意的云片糕，晚年甚至是荒废政事，一心研习小小糕点的做法。

沉璧将厨房里蒸笼中的云片糕给取出来，一点点切成浅薄的片状，还心情极好的取了个浅色的盘子，将那还热乎的云片糕给摆了个好看的花型，撒了把芝麻，端着去寻白离。

唔，这次做的不错，瞧着便是很有食欲。

“苏苏，今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多睡会儿。”沉璧端着盘子，一眼就瞥见了那负手而立，擎身立在院子里的银发女子，深紫的眸子顿时泄出几许深刻的情愫来。

除却容貌不大相同，他的苏苏竟是让人觉得，未有多少变化。

“不睡了，你不在了，都没人给我暖被窝了。”白离回眸，依旧是一笑藏尽世间的风华，风轻云淡间，一本正经的调戏沉璧。

“是是是，是为夫的错，不该让夫人受凉，来尝尝这个，一早给你做的。”沉璧习以为常的上前几步，将人揽在怀里，把手里的糕点递过去。

“唔，云片糕，这个不是人间的小食吗，沉璧今日怎么有兴致做这个。”白离这些年被宠惯坏了，顺势靠在沉璧怀里，伸手捻了一块顷刻间便愉悦的眯起了眸子。

入口即化，甜而不腻，上头还夹着细小的果干，最后那把芝麻更是吃在嘴里，香气四溢。

啧啧啧，手艺是越发的精益了。

“苏苏，可还记得，你第一次下界之时，遇上的人。”沉璧被白离那眯着眸子的样子弄得心里痒痒的，忍不住低头亲了亲白离银白的发顶，忍不住，抬手替白离抆了抆唇瓣边那细碎的点心屑。

“第一次下界啊？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鬼才记得，你今天怎么这么怪啊。”白离咬着糕点，一抹狐疑一闪而过，摇摇头，抬头看着沉璧，笑得一脸的漫不经心。

“无妨，可能今日没睡好吧，亲亲就好了。”沉璧抱着白离，亲了亲白离的额头，笑意半丝不变。

无妨，你不记得，我记着便好了，永远都记得。

这章是27码的，没错，就是七夕的前一天，单纯就是为了虐狗，也算是福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