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穆承璟，你昔年就是叫这个名字，穆承璟，西凉君王穆承璟，就是你，将她带走了，我那时那么喜欢她，可是她却是喜欢上了你，可你呢，你又不愿与她一起去上古界，你招惹她做什么？”九尛余光瞥见沉璧那眸子里的惊恐了然，猛地就笑了，笑得极为挑衅及愤恨，笑到最后就是一副想要哭出来的模样了，苦着脸，那邪戾的眸子透出迷茫来。
九尛已经不记得自己昔年纪蓦然对白离的爱意是如何模样了，可是却是记得那个人，红衣烈烈，回眸一笑，丝毫没有女子的柔弱，却依旧是风华绝代的白离，那个自己喜欢过的人，喜欢的，像是将白离整个人的音容笑貌都刻在骨子的最深处，就算是刮了一层骨头也没用，还是记得，还是会思恋，似乎是连思恋都成了本能。
后来一日日的思念堆积，一日深过一日，就将那爱慕熬成了怨念，最后他就真的只记得那位执念了，再最后他就死了。
死在西凉那一片凡世里面，肉身老去，腐化为土。
或者是，是那个在西凉，一心倾慕这白离，一生未娶，执念成魔的纪蓦然死了。
所以才有他，纪蓦然念了一辈子的执念，脱离了那腐朽的肉体，活了下来，继承了纪蓦然的爱，同样还有纪蓦然的恨。
纪蓦然藏在心底最深处，压抑了一辈子，一辈子过得心平气和，叫自己不要去恨，却是积压的，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可怕的恨。
恨白离无情，恨穆承璟夺他所爱，恨冷月璃的退让，甚至是，恨他自己的无能。
恨到最后，九尛就不再是下界晋位上来的妖君九尛了，而是九界上君都惧怕的，战力堪比上神的魔。
只记得执念的魔。
那执念是什么，是对白离的爱，是对白离恨，里头全都是白离的影子。
日日夜夜的在他脑中纠缠，时时刻刻的都不能放过他，也不愿放过他。
“我是穆承璟，那她是谁？”是，白离吗？
沉璧看着那神色愈发的癫狂的九尛，突然上前，不顾自己周身那戾风，猛地挥出一道神力，将那九尛擒住，雪白的衣角被那戾风吹的扬起，落在九尛衣领上的手被那戾风顷刻间化出几道口子，顷刻间便是鲜血淋漓的留下那白皙的手臂，沉璧却是肯也不看，眸色愈发狠厉。
不同於与白离在一起的时候的温柔，那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暴戾而凶狠，里头的疯狂不过是被小心翼翼的藏起来了，一点儿也不比九尛瞳仁里少。
说到底，沉璧也是心魔缠身，冲早就会和如今的九尛一样，神智全无，只剩下执念。
“她是谁？你也忘了啊，我以为你那么爱他，定是会记得的，可是我们所有人都还记得她，怎么偏偏你一个人忘了呢，你是不是想要知道，那我就不告诉你了，哈哈哈，看你急的，你自己不会记起来吗？”九尛被沉璧提着衣领子也不生气，反倒是一派的笑意盈盈，似乎是很开心看到沉璧这幅模样，那眉眼间的得意都快溢出来了。
“九尛。”沉璧看着单薄青年那得意的模样，猛地就掐住了青年的脖子，声音有些危险，眯了眯眸子，那一派温和的浅茶色尽数化为骇人的深紫，似有诡异的黑气在那白皙的指尖环绕，映得那雪白修长的手一派诡异的青色。
“哈哈哈，魔，你也入魔了啊，穆承璟，我等着你，我在这离魂界等着你，等着你亲手被她送进来。”九尛却是丝毫未管自己脖子上那只力气大的几乎要将自己给掐死的手，只是哈哈大笑，那笑意里，全是讥嘲与同情。
“是啊，那又如何，起码我比你好一些，我起码如今还可以留在她身边，还可以看着她，甚至是，最后我还能够死在她手里，她现在都还护着我呢，而你呢，你看，你在这离魂界里，连她的面都见不着，你比我更加可怜。”沉璧突然放开那毫不惧生死的九尛，似是亲昵，又如得意，眯着眸子凑近了九尛，那目光戾气四溢。
“不可能，她来了，她来离魂界，你身上的神力就是她的，我不会认错的，我马上就能够见到她了，我要去找她。”九尛被沉璧一激，顿时脸色一白，似是不信，挣开沉璧的禁锢就要往外飞。
沉璧并未阻拦，只是看着那疯狂的背影沉了深紫如墨的眸子。
神力，混沌之力。
果然，那个人就是白离吗。
他两百万年前为穆承璟的时候，爱的是白离，两百万年后为沉璧的时候，爱的还是白离，这便好了。
苏苏……
沉璧记得白离的叮嘱，找一个地方等她。
他瞧了一眼这九尛的山头，觉得还不错，周围布了结界，一般的残魂魔物都进不来，顿时满意的点点头，将那片山头收拾些位置出来，还极为悠闲的给白离沏了一壶茶，等她到来。
至於那九尛。
呵，白离连他都不记得了，怎么可能还会记得一个魔物。
只是沉璧不知，他这一番话里面，带着连他自个儿都不知道的怨念。
白离忘了啊，将他，连带着那一世的记忆都给忘记了啊。
虽说他自己也将那往事给忘记了，也将白离给忘记了。
可是，他却是一直记得，那执念，那为一人成神，为一个连记都不记得的人熬过千万年的孤寂的信念。
但，沉璧记起昔年白离还是个小狐狸的时候，和自己说过的话。
那段记忆，怕是是白离心甘情愿的忘去的，忘得一干二净了，便是再也不会痛了。
不过，似乎，白离已经记起来了几许往事了。
前几天还不是扒拉在自个儿怀里，叫自个儿名字吗。
沉璧眯着眸子，心情几番波折，最终难得的长吐了口气，笑意溢出唇角，舒适的饮了杯茶，极为的舒坦安逸。
记得就好了，就好说了，不知道白离不记得往事，想起昔年的自个儿，会不会纠结。
唔，白离那厮，那么会掩饰，就算是纠结，他估计也看不出来。
《白离》里的纪蓦然上线，不要问我好好地一个温文尔雅的西凉首富会黑化成这样，小九也是一时起意，别打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