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狐狸吃醋了,来折腾主上做什么,有本事去杀了那个叫沉璧的啊。
“主上,来含一片薄荷。”流梨在屋子里的多宝阁上面一堆盒子里翻出那薄荷叶,便赶紧递过去了。
“这是谁惹你不开心了,你这来我这儿拿我消遣,是奏折上写了什么,说你了,还是说你狐族了?”白离含着薄荷叶,压下喉间的不适,看了眼那依旧板着一张死人脸,一脸无动於衷的净初。
“无人,只是主上说想吃甜口,净初便多放了点甘草而已。”净初看着那一脸的老成深重的想要宽厚一下自己的红衣少帝,眸底终於忍不住透出几许暖意宠溺。
“主上若是不喜欢那个味道,那主上还是吃这个吧,是以前的味道。”净初上前几步,一抚袖,将那碗早就备好的百合汤搁在桌上。
“这是没有放糖的,也没加别的?”白离警惕的瞅了一眼那瞧着很是好看,和方才那一碗一样好看的百合汤,脸色不自觉帝都变了变。
晶莹剔透的,看得勾人的紧,连香气都极为诱人。
可越是诱人不便越是让人觉得诡异的很。
她是真的对那一碗甜的喉咙都疼了的百合汤有了阴影了。
“没有,主上安心用吧,净初未动手脚。”净初收回手,笑着摇了摇头,倾国倾城的容貌,难得一见的笑靥,看得白离都是晃了晃神,雪白的袖子扶过那古朴厚重的桌面,上面似乎有几朵暗纹上去的木槿花,不比白离袖角上的张扬显眼,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分外好看。
“唔,还是这个味道好啊。”白离半信半疑的端起碗,拿杓子舀了一杓子吃了一口,察觉到那嘴里溢出清淡的香味及清甜,满足的眯了眯眸子。
昔年未遇见沉璧之前,白离便是最喜欢吃净初,寂月他们做的美味,难得可以找个机会开心一番。
如今便好了,有了沉璧,她便能时时刻刻的吃上好吃的了,便能够一直都那般的开怀了。
“主上喜欢便多用些,灶上还煮了不少,主上这些年在外面没怎么回来,怕是在外面也寻了不少美味,已不思念净初这点手艺了吧。”净初就站在白离的桌前,给白离收拾那桌上随意摊着的几本书,低垂着眸子,状似无意。
心思细腻的云端立在白离身边,在白离看不到的地方,猛地横了一眼净初。
这人这般试探,是听闻主上有了心上人,便安奈不住了?
“也不算,这些年倒也是寻了不少手艺好的美味,不过,但还是极为思念净初的,对了,沉璧的手艺也不错,若是有机会,我便将他带回来,你可和他探讨一番,他做菜味道挺清爽的。”白离抱着碗,狐疑的看了一眼净初,却是以为净初只是担忧自个儿,便也没放在心上,反倒是这话说出来,带了几许宽慰的语气。
“好,净初知晓了,到时候定给主上好好看看那位沉璧上神。”净初垂眸,拎着一本书的手似乎是顿了顿,随即毫无破绽的掩过,取过那本书,又在桌上那一挪书里面挑出几本来,一起抱着往那一边的书架上去了。
白离未瞧见,净初放在那书架上的一本古籍上,清晰了印了几个极深的指印,可见那将这印子留下之人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自然,那本书再也不会出现在白离的眼前了。
“唔,满足啊,净初,将我那莲花给我摆寝殿里头,莲子呢,云端剥好了没有?”白离喝完了一碗百合汤,却是没有再动,反而是极为舒坦的伸了个懒腰,眼角眉梢透出慵懒来,诱人心魄紧啊。
指着那桌上搁的那极为素净好看的花瓶里头,很是讲究的插着的几朵火红的莲花,似乎还修剪看一番,比她拿回来时矮了几分,不过愈发的好看了,白离认认真真的看了几眼,似是极为满意。
“主上少吃些,莲子虽是好吃,也是清火之物,可是却也不宜多用。”云端看着那抱着肚子,窝在椅子里,懒洋洋的和猫一般的红衣少帝,眉尖的温柔愈发的暖了,挥袖化出一个古朴的紫檀木匣子递给白离,一派大家闺秀一般的端庄雅致。
“知道了,我什么没吃过,瞎担心。”白离将那匣子打开,看着那里面搁的整整齐齐的一半莲子,一半还未剥开的莲蓬,小巧玲珑,可爱的紧。
可爱的白离抓过一把莲子就剥开吃下肚子里了。
“是是是,主上修为高深,拿神草毒药当糖豆吃。”云端被逗得想笑,却也是没有去管白离那吃的云卷风残,还站在白离身边,顺手就给白离剥了几个,搁在随手化出来的一只白玉小碟子里面,以免白离不够吃。
明明就是年纪还比白离小上百万岁,却是这般宠着白离,比白离的长姐都还周到细心。
也是长枕宫里一群神祗里头,最维护白离的一个。
她当年在那荒谷里面,哪里是什么云端啊,她就是沉在底里最肮脏的泥,是荒谷里头最弱小低贱的存在,整日里担惊受怕,被人欺辱,甚至是连父亲都为了护住自己而死了。
后来是主上将她带出荒谷,给了她一个身份,给了她修为,给了她名字,甚至是,给了她一个安居之所,不必再流离失所,整日担惊受怕了。
她此生,就是为了主上而活,只要主上开怀,只要主上喜欢,便什么都是好的,就算是净初,也不得阻拦。
主上有了心上人,净初那般的心思,怕是不会开心吧。
“自然。”白离扬了扬下巴,一把将那玉碟里面的莲子给抓了一把塞到嘴里,眉眼间尽是得意。
“主上多大了还这般小孩子脾气,那沉璧上神定是个性子温和的。”临兰将那碗被净初加了料的百合汤倒了回来,一进来便兀自调笑白离。
站在书架下的净初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的带了几分灰败。
“你这丫头怎么知道?沉璧性子的确是温和。”白离闻言,扬眉,笑得极为张扬得意,一派与有荣焉的模样。
那笑意深处,除了得意,还有不自觉的满足与世态安稳。
“若是性子不好,怎么会受得了主上这任性啊。”临兰掩唇就笑,尽是挪列,一身紫意吗,极为婀娜多姿的转身就跑,生怕身后的白离生气了追过去。
净初沉着眸子,看了眼鼓着腮帮子的白离,不动声色的退出去了,在外面看见那还站在凤凰花树下的黑衣少年,突然勾唇。
“却游,主上要和那沉璧在一起了。”净初站在树下,蓦然开口,毫无征兆。
“那又如何,净初,那是主上的决定,不是我能够左右的。”却游回首,肩上依旧带着零星的凤凰花瓣,火红的颜色映得那苍白的脸愈发的古艳逼人。
“那你甘心吗?”净初拢着袖子,站在不远处,压低了声音,带着狐族特有的勾人,像是一只地狱的魔,勾着那心间的心魔。
却游的心魔,他知道。
也有把握擅动。
“净初,你知道那沉璧是何人吗?”却游身子猛地僵了僵,却是突然笑了,笑得极为猖狂不屑。
“何人?”净初凝眉,莫名的察觉出几许不安。
“那人是穆承璟啊,西凉帝君穆承璟。”却游笑意愈发的大了,像个做了坏事得逞了的孩子,笑着净初如纸一般的脸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