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阳在这行,既没经验也完全没有人脉,听闻药材市场的水很深,去了也未必能买到好药材,万一被人骗了就更不好了。
京城有名的几家大药铺,有鹤年堂,千芝堂,万全堂,同仁堂等等。
鹤年堂是以卖刀伤药闻名的,万全堂和同仁堂是卖成药的,剩下的几家药铺,若是要购买人参鹿茸灵芝之类的贵重药材,首推千芝堂,千芝堂就是以贩卖灵芝等珍贵药材闻名的。
如果在千芝堂还买不到满意的药材,那就得可以去城南,找“北方帮”的“隆盛”和“天成”两家专营批发的药行,那两家也是以批发销售北方药材为主的大药行,各种药材品种足,数量也多。
徐阳心中记下,笑着谢过展彤的情报,并答应一定随时等候两位老大人的传召,然后随手便塞了一份谢仪过去。
展彤得了徐阳的允诺,又收了好处,更是喜上眉梢,口中虽称不敢,但是银子到手绝不肯撒手,转眼便塞入了怀内。
钱不多,几十两银子而已,徐阳并不会吝啬这些小钱,只要消息准确,能省自己很多事。
展彤也答应过几天事情了结之后,陪徐阳去逛药行药铺,有他这个大内侍卫在侧,想必那些药行老板绝对不敢黑徐阳的银子,搞不好还能打点折。
美滴很,美滴很。
事情都交待完了,展侍卫也就拱手告辞,徐阳笑了笑,送了他出门,等展彤离开后,转身返还自己的宅子里。
夜幕已经降临,等吃完晚饭,打发几个打杂的小厮出门,关上大门后,徐阳又开始了每天的日常练刀时间。
今天逛了一天的帝都,领略人间风情,心神放松之下,徐阳意外发现,自己的刀法中居然意外地融入了红尘之气。
比起之前一味追求速度、冷峻、狠辣的刀法,如今这“胡家刀法”才可算是真正地登堂入室。
该狠的时候狠,该平和的时候平和,整套刀法便如同尝尽了红尘人生一般,有波澜起伏、有风情万种、有孤傲不忿、也有苟且偷生、有死、有生、有存、有亡。
一整套刀法使将下来,从来就没有师父教导的徐阳,也不知道自己练的对或者是不对。
他只是隐隐感觉到,若是用今晚的刀法,对付今早的自己,优势会很大。
只是,他并不确定这种判断到底是对或是不对。
有时候,感觉并不一定可靠。
此时,半空中传来鼓掌叫好之声,徐阳猛然抬头,只见自家屋檐之上,站立一人,长身玉立,气魄雄壮,正在为自己的这套刀法鼓掌称贺:“好刀法,好刀法!”
却不是於万亭於总舵主又是谁?
今天才去红花会分舵拜会於万亭而不得的徐阳,此时如何不惊喜?
於万亭膝盖微曲,从屋檐上一纵而下,落地居然无声无息,这一手轻身功夫,纵然是徐阳也不得不佩服。
修炼过胡家刀谱中的轻功之后,徐阳自恃仅论轻身功夫,已经不弱於这个世上的任何一名大家,然而看到於万亭如此举重若轻的轻身功法,徐阳觉得,自己自诩的轻功,在速度上或许不亚於对方,但是在综合运用的法门上,怕还是要输於万亭半筹。
起码若是他徐阳,从那么高处跃下,绝不能和於万亭这般,犹如闲庭信步一般,毫无烟火气,既无半点声响,又不带起一丝尘土。
徐阳不由得上前一步,笑道:“於总舵主的轻功才是一绝,如此功力,老弟我可是实在比不上。”
於万亭笑着摇摇头:“老哥我从十多岁修炼武功至今,起码有三四十年的水磨功夫,这才有如今打磨好的一身功夫,而阎老弟你,不算先前的乡村把式,真正接触到顶级武学,才多久?而你我分别才二十日左右,你又让我大吃一惊,今天你的刀法,非但进步明显,居然还颇具禅意啊。”
“哪里、哪里,只不过是今日出门逛了一天街,略有所感,无意中将红尘万物化作刀意融入刀法而已,还不知此举是否妥当,正想找个行家询查一下呢,正好於老哥你来了,实在是太巧了。” 徐阳微笑着解释道:“至於什么禅意,我一个大老粗,懂得什么参禅问道的事,老哥开玩笑了,哈哈……”
於万亭拉着徐阳进了屋子,才道:“阎老弟,你觉得的禅意仅仅是参禅问道吗?错了。”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继续说道:“佛曰: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行深便是禅,五蕴皆空也是禅,苦厄难道就不是禅了?能让你见到本心的便是禅,能让你忘记本心的更是禅,你无意中将红尘万丈融入刀意,这份无意,这份红尘万丈,这份刀意,那也都是禅。”
见徐阳还是一副似懂不懂的样子,於万亭突有所悟:“正是老弟你浑然不觉,才有红尘入刀意之举,若是强求,那便是有了是非心,也不会有你这般精进的武艺了,甚好、甚好。”
於万亭自小出家,少林寺又是天下第一大禅寺,近朱者赤,自然对佛家禅之一道了解甚多,眼见面前这位阎老弟,於杀伐果决的刀法之中领略无边禅意,一时居然感慨良多。
徐阳听了完全不能领会,只是听口气,自己的刀法算是又进步不少,那就可以了,至於什么禅道,什么五蕴皆空,那都是那帮和尚吃饱馒头没事做的时候想出来的,不关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