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主被白不平的离开震撼到内心。虽然内心被震撼,但也仅仅是伤心,虽然这种伤心不是那种过段时间就可以忘记的伤心,但白家主也不会被这种伤心困扰到自己的行为。白家主依然能在家主的位子上做出各种正确的决定,让白家维持稳定的运转。白家主已经做家主很多年,并且认为自己仍能做家主很多年,白家主也就相信白不平的背叛虽然令人伤心,对白家而言却不是致命的,若自己因此一蹶不振,才真是要毁了白家。
白家主对自己评价时,一直都说自己自从成为家主之后,再未将自己当成过一个有自己生活的人,只当自己是一个有功能的人。白家主这样说的时候,他的潜台词是自己的生活就是自己作为一个父亲、丈夫的小家庭生活,自己的功能则是指自己作为白家掌舵人的功能。白家主这样说的时候,是想让别人赞叹他的牺牲,将他看做一个伟大的人,实际上白家主自己内心也是清楚,自己会这样选择,只是在追求快乐。
白家主很快就不再以一个父亲来思考白不平离开的事情,而是以白家主的身份来思考白不平离开的事情。思考过后,白家主放弃了对白少波的进一步行动。白家主还不想彻底放弃白不平,并不是因为他是白不平的父亲,因为父爱他不能忍心做出放弃白不平的决定,而是因为白不平作为白家最有价值的年轻人,现在就说放弃,有些可惜。既然不能放弃白不平,单独处理白少波,会引起别人对他执行家法不公的猜忌。白家主也就因此放弃了对白少波的进一步行动。
就这样,白不平与白少波均安然无恙地离开了白家。
白不平虽然在离开白家的时候,说出了一些漂亮的狠话,但这些狠话只是为了反对白家主而说,却不是因为自己相信而说。白不平若不是因为说了这些狠话,还会在做出一些准备之后再离开白家,但是这些狠话说出来了,若不立刻就转身离开白家,那就会让人怀疑这些话语的真诚度。
白不平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两手空空地离开白家。两手空空还是白不平要面临的最大困境,白不平一离开白家,就发现自己不仅是两手空空,脑子里也是空空,他想不到自己要做什么。
对於这两种空空,白不平自然是非常愤怒,愤怒的白不平开始怨恨白家,他认为自己的这两种空空都是白家造成的。白不平又想起白家主在他离开前说出的那些狠话,白不平认为自己在白家这么多年,只是被当做一个白家的有增值潜力的工具财产来对待,而不是被当做一个人来对待,所以自己在离开白家之后才会面临两种空空的困境,自己在白家既没有学会如何独立生活,也没有学会如何有自己的人生计划,一旦离开白家,只能陷入这种困境。白不平在当时当然也是怨恨自己的,他对自己的怨恨只是局限在自己软弱,没能早些白家给自己带上的枷锁。
不染剑客对那个女人说:“你看,我因为在当时尚未能原谅自己,没能与自己的错误达成谅解,也就将自己停留在了怨恨一切的水平上,也是因为这些怨恨,才有了后来真正让人后悔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