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副掌门说:“这是应该的,相比张知府对长大成人是有定义的。”
张知府说:“长大成人是一个复杂的概念,但我们只做简单的讨论。我们不妨把长大成人做一个简单的定义。我们就把长大成人看做是一个人逐渐放弃各种浪漫的幻想,不再把自己看做是一个独特的个体,开始拥抱现实的各种规则,把自己视为一个担负社会使命的个体。”
吕副掌门说:“放弃幻想,接受现实,抛下欲望,担负责任。张知府对长大成人的定义,我是同意的。请张知府在这个基础之上,再继续说下去吧。”
张知府说:“这些年轻人心怀浪漫,进了衡山派,已经是到了江湖的大门,却又被迫离开了衡山派,江湖的大门自此对他们关上了。这些年轻人心中永远会有一个浪漫的江湖在吸引着他们,让他们不能长大成人。”
吕副掌门说:“我们那些没有离开衡山派的弟子们,却都长大成人了,并没有成为问题青年。”
张知府说:“那些留在衡山派的弟子们,真正经历了江湖,也就让自己对江湖的幻想破碎了,接受了江湖的现实,不会再幻想着在江湖中做一个浪漫的大侠,度过一个浪漫的侠客的一生,而是会打算着在江湖中谋得一个合适的位子,度过一个富足的江湖人生。”
吕副掌门应该是回忆了自己的人生,然后颇有感触地对张知府说:“好像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也是这么长大成人的。刚入衡山派的时候,年轻的我也是幻想着自己将来能成为一个纵情於江湖的大侠。在衡山派没几年,快到了要毕业的时候,我这些年轻的幻想早就没了,我那时一心只想着能够毕业后留在衡山派,若是此路走不通,那就最好能在官府里谋求一个捕快的职位。”
张知府说:“那些早早离开衡山派的年轻人, 没有这个粉碎幻想的机会,也就错过了长大成人的机会,一直被江湖的幻想所困扰,难以长大成人,慢慢成了问题青年。”
吕副掌门说:“即便如此,他们这些青年成为问题青年,也是他们自己的问题,过错并不在我们衡山派,也不在我们江湖。”
张知府说:“过错在谁,并不是我关心的问题。我并不是一个审判者,我既不是要审判这些问题青年,也不是要审判你们衡山派,更不是要审判江湖。我只是要接着这些问题青年的事情,来说明江湖是什么,说明大业皇帝为何会因为白公公这件事情不喜欢江湖。”
吕副掌门说:“在张知府看来,江湖是什么呢?大业皇帝又为何会不喜欢江湖呢?”
张知府说:“江湖就是另外一个社会。在江湖之外的人看来,江湖是一个遵循江湖规矩,充满爱恨情仇的浪漫社会。这个江湖社会中的人,是江湖人士,江湖人士都是追求浪漫的人士。这个江湖中的势力,是江湖势力,江湖势力都是追求浪漫的势力。”
吕副掌门说:“大业皇帝是我们大晋国的帝王,自然会希望我们大晋国只有一个社会,他是所有人的共主,所有的大晋国人都遵循他那一套律法,当然会不喜欢我们这个江湖社会的存在。”
张知府却说:“我们的大业皇帝却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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