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了身形之后,我色厉内荏地说:“我不信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我和大力对视了一会儿,不知道大力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决定饶过我,就对我说:“我就不说你在意那人的名字了,但你也不要这么费劲了,你就直接用师妹这个词就好。”
我接受了这种中间选择,继续说起了当年的往事。
小师妹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在被宋师弟指名道姓地侮辱之后,小师妹反击了。
小师妹说他父亲就是一个很好的吏员,并说他父亲把孟利鹤作为自己的榜样。
宋师弟就说孟利鹤才是天底下最坏的吏员,小师妹的父亲既然把孟利鹤做榜样,也一定是一个坏人。
小师妹说孟利鹤才不会是坏人,因为孟利鹤是他父亲最尊敬的人,而他父亲更绝对是一个好人。
我们衡山派毕竟是一个江湖门派,总是动口不动手,并不是我们这些人的风格,无论是说出多么精彩的辩词,也会让围观的人觉得这两人是没出息的怂包。
小师妹和和宋师弟就动起手来了。
我一直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出手。
虽然小师妹的武功也算是不错,应该是略比这个宋师弟强一些,但我觉得这个时候若是出手帮了小师妹,一定能给她留下好印象。
在我犹豫的时候,来上课的陈老师进来了。
陈老师让小师妹和宋师弟暂时停下,不要干扰他上课,并让他们下课之后再继续。
陈老师在分开小师妹和宋师弟之后,又问了他们为何相斗。
小师妹不说,宋师弟却用夸张、滑稽的语言把他和小师妹的冲突说了一遍。
有不少人都笑了,陈老师也笑了出来。
陈老师在笑过之后跟着说了许多嘲讽孟利鹤的话, 并且还在话中拐弯抹角地嘲讽了小师妹和小师妹的父亲。
小师妹离开了课堂,再也没上过这个老师的课。
我听说小师妹离开之后,伤心地哭了一场。
自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很少见到小师妹的笑容。
虽然在那一段时间里,我当着小师妹的面,找了一些牵强的理由,把宋师弟揍了两三次,并且把他揍到鼻青脸肿,甚至还以比武为由,把陈老师也揍过一次,并且把他揍得颜面尽失,但小师妹一次都没笑过。
因为这件事情,我再听到别人说孟利鹤的坏话,总是心里不舒服,并且担心起小师妹。
大力安慰我说:“那时你这小师妹还年轻,是个小姑娘,现在你这小师妹虽然在你心里,可能还是一个小姑娘,但实际上已经是一个大姑娘,心智已经成熟,绝对不会再为这一类的事情悲伤。”
我对大力说:“在真正见到孟利鹤,并且从孟利鹤手里骗到许多钱之后,我意识到自己成长了。虽然自己依然基本上还是一个蠢蛋,但现在的我已经能坦然接受自己是一个蠢蛋事实,并且乐於做一个蠢蛋。我也想到,我这种人都能成长,小师妹也一定成长了,不会再纠结於孟利鹤和他父亲是不是一个好人。不是有人常说,成长就是毁掉过去的信仰吗?”
江湖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