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我拿杓子的动作一顿,看向那边的草丛,道:“朋友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草丛中走出一个穿着英伦风学院服的少年,和沈安毅差不多大,月光照下来,为他清秀的脸蛋染上一层淡淡的荧光。

“抱歉,我本来不想打扰两位,但你们做的鱼汤太香了,我实在是没忍住。”那少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这个少年居然是五品修道者,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修为,看来身份不简单。

“既然相逢就是有缘,一起来喝一碗鱼汤吧。”我邀请道,多个朋友多条路,他看起来没有恶意,不如卖个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兴冲冲地跑过来,我舀了一碗鱼汤递给他,他拿过去就喝,烫得嘶嘶抽气。

沈安毅跑到我的身旁坐着,警惕地望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警告:她是我的,你要是敢抢,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忍不住问:“不知道小哥怎么称呼?”

“柳亭。”他毫不避讳,直接把姓名报了出来,沈安毅冷声道:“你不是玉山宗的人吧?”

柳亭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之前,他一直以为沈安毅是个普通人。

沈安毅说:“你的手细皮嫩肉的,不像是善於炼器,反而掌心、虎口有老茧,你是练剑的吧?”

沈安毅做了一年多的五官王,到现在为止五官王的官印还在他手中,这一年多里,他不知道判了多少案子,见了多少阴险狡诈的鬼魂,一个小小的柳亭,根本不在话下。

柳亭点头道:“没想到这位小哥很聪明嘛,那你说说,我是哪个宗门的?”

“我不知道你是哪个宗门,但我知道,你刚从玉山宗里出来。”沈安毅冷静地说,“你身上穿的是玉山宗内门弟子的服饰,脚上有青苔,那青苔是专门长在瓦片上的,说明你刚刚上过屋顶,时间不长,否则在山中走很久,青苔早就蹭掉了。这片山区,只有玉山宗有瓦房,你不是去了玉山宗又是哪里?”

我低声问:“你怎么知道那是内门弟子的衣服?”

他附在我耳边说:“十几年前,玉山宗有个长老去英吉利考察,回来之后就把内外门弟子的服饰都换了,我曾经审过一个玉山宗内门弟子。”

柳亭还在吃鱼,似乎一点都不害怕,道:“没错,我的确去玉山宗走了一趟,两位是不是后悔请我吃鱼了?”

“吃完,你就可以走了。”我淡淡地说。

柳亭将鱼汤全部喝完,沈安毅脸色一沉,说:“他走不了了。”

顿了一顿,又说:“姐,估计我们也走不了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