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南愣了一下，忽然拉住她的胳膊，道：“若雨，那次在山腹之中，你遇到了危险……你以为我把你丢下不管了？”

“你不必解释。”宁若雨道，“我明白，对於你来说，我不过是个可以随时牺牲的部下而已。”

杨泽南皱紧了眉头，道：“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吗？”

“难道不是吗？”宁若雨反问道，“反正那次也不是第一次了，在和炼狱玄老的战争中，为了诱敌深入，你让一整支队伍去送死；在和入侵的魔族战斗中，你战略性撤退，将手下大将应龙独自留在敌营之中，血战而死。”

杨泽南眼底闪过一抹隐痛之色，道：“你以为我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吗？若雨，难道你就从来没有做出这种艰难抉择的时候吗？”

宁若雨心中微颤，她忽然想起，当她还是合欢宗的太上长老之时，有一次五个敌对宗门合力攻打合欢宗，合欢宗的护山大阵几乎要被攻破。

一旦护山大阵被毁，整个合欢宗都会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护山大阵再升一品。

升级之后，护山大阵足以抵挡五大宗门的攻击，数以千计的门人能够活命。

但是，若是要让护山大阵升级，必须要用九个分神期的高手作为人柱，打入阵基之中。

这非常残忍，不到迫不得已，宁若雨是绝对不会用的。

但是护山大阵摇摇欲坠，眼看着几千门人都要惨死，她别无他法。

门内有九个弟子站了出来，她们愿意牺牲自己，拯救几千门人。

其中还有一个是男弟子，他曾被一个合体期大能囚禁为禁脔，是宁若雨出手救了他，带他回了宗门，让他拜宗门里一位长老为师，他才能好好地活下来。

他在临死之前说，是合欢宗让他活出了个人样，他愿意为了合欢宗牺牲一切。

最后，是宁若雨亲手将她们全部打入了阵基之中，她不愿意去回想那一刻的痛苦，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心口仍然有些隐隐作痛。

“作为一个上位者，总是难免会做这样艰难的决定。”杨泽南道，“也许你会说，对於被放弃的人来说，失去了整个世界，正因为如此，这个决定才更加艰难。”

宁若雨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她是知道的，只是这件事在她的心中变成了一根刺，她始终无法释怀。

“既然你当初已经做了选择，就要承受后果。”宁若雨背对着他，说，“当初我将九个弟子当做人柱打入护山大阵之中，虽然救了整个宗门，但我也辞去了太上长老的职务，离开了宗门，潜心修炼了上百年，修为突破之后，前去五个宗门，杀光了那五个宗门的人。”

她沉默片刻，道：“既然已经放弃了我，又何必想要挽回呢？”

“若雨……”杨泽南这次握住了她的手腕，道，“若雨，就算我能放弃整个昭天宫，我也不会放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