惬意总是短暂的,危机总是接踵而来。
今天是第三天,哪怕是娜迪莎已经竭尽所能了,但是形势依然比大家想象中的更加严峻:断粮了。
作为一个需要时常保持身材的体操教练,娜迪莎这里并没有太多高脂高热量的玩意,她日常吃得最多的大概就是各种沙拉。
不管是水果还是蔬菜,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卡路里含量非常的低。
幸运的是,沙拉酱还不错,可惜也吃光了。
不光是沙拉酱,也包括了调制咖啡用的奶,做甜甜圈用的糖屑等,简言而之,所有能吃的东西,除了食盐之外,其他的都吃光了。
外出已经尝试过了。
四人悄悄搬开顶住门家具和沙发,然后多戈站在门后面,用身体顶着门,轻轻地、缓慢地将门打开了一个缝隙。
随后,大家从门缝里看到了走廊上密密麻麻的人影。
在多戈关上门的一瞬间,咚咚咚地砸门声响了起来,大家很有经验的快速将沙发推过来把门顶住,又顶了十多分锺后,敲门声停止了。
这是一栋共有七层的联排公寓,现在他们身处四楼,正好属於是上下不沾边的情况。
……
经过几天的观察,莱拉的限制被解除了,她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了。
通过莱拉的遭遇,多戈确定了两件事情以及一个推论。
第一,撕咬不会导致突变。
第二,导致突变的原因是通过其他方式传播的感染,考虑到同一时间集体突变与潜伏期,推测大概率是空气传播。
推论就是:所有人都被感染了,大部分人发生了突变,小部分人没有。
这是生物基因多样性导致的结果,任何生物型感染,总有人能够免疫或是叫无症状。
还有一条多戈不太确定的推论,如果自己这四个人是免疫者的话,为什么还会显示【感染度】,如果自己不是免疫者的话,说明还有其他触发感染的可能。
随后,多戈与另外三人讲述了自己的思考,总的来说,这是一件大好事,起码不用担心被咬了一口后就只能等死了。
但是,就算是不怕被撕咬了,外面的那些已经被突变的感染者,也不是能轻易对付的。
关键是它们的数量太多了。
实际上,免疫了突变的幸存者非常多,至少在最混乱的那一会,多戈可以看到满大街都是活人在乱跑。
但是,幸存者数量多,感染者数量更多!
这并不是在分组匹配,每个幸存者负责对付多少个感染者,而是每个幸存者面对的都是数以十计,数以百计,甚至数以千万计的感染者。
哪怕单个的感染者动作慢的就像是得了帕金森的老大爷,但是在绝对的数量压制下,人们除了逃就只能逃,任何的反抗都会瞬间被如同潮水一般的感染者给吞噬了。
也是这个原因,多戈也只能选择逃,只不过他并不是只顾着在逃命,顺手从路边救了两个人,这就是乔修亚和莱拉。
然而四面八方都是感染者,多戈等人终於走投无路时,被迫冲进了路旁的一栋公寓之中。
公寓里唯一的电梯被卡在了六楼,於是三人只得从消防楼梯往上逃。
感染者走得很慢,但是它们堵死了整个楼梯,一路往上的消防楼梯成了三人的不归路。
幸好当他们跑到第四层时,因为听到了莱拉的尖叫与哭喊,娜迪莎打开了房门,三人得以捡回了一条命。
然而,第三天了,感染者并未退去,它们把门口给堵死了。
上帝说了,它要是给你关上了门,就会为你打开一个窗户。
这栋公寓不知道是为了节约成本,还是压根就没考虑到住户的需求,导致整个公寓楼并没有突出的阳台,客厅的玻璃只能透光,并不能打开。但是,卧室有一面窗户,正好可以打开。
多戈正在卧室的窗户边上探身往下看,他看了一会后抽回身体,对着三人说道:“距离并不太远,或许我可以到下面那层去。”
距离确实不远,上下不过四五米,但是难就难在,这外面是平整且光滑的,一点能抓握的地方都没有。
“床单。”多戈对着娜迪莎说道:“我们可以用床单做成绳索,然后我利用绳索降下去。”
娜迪莎一听,她连忙转身找床单去了。
一听到多戈自告奋勇下去,作为这里唯二的男人,乔赛亚显然是松了一口气,他带着赞许的口吻对着多戈说道:“年轻人,真棒。你的体育项目是篮球还是橄榄球?”
多戈沉默了一会后说道:“乒乓球。”
听到多戈的话,乔赛亚差点哽死。
或者说,任何人都没办法将这位身高6英尺3寸(1.88cm),体重250磅(113公斤)的家伙同乒乓球联系起来。
多戈暗自叹了一口气,没办法,谁叫咱只会玩乒乓球呢……
……
娜迪莎很快拿来了床单,结果多戈定睛一看,这怎么和铺在床上的那张花色一模一样,难道同样的一个床单她买了两张?
多戈再定睛一看,没错,这就是铺在床上的那张。
不是吧。
多戈对着娜迪莎问道:“你只有一张床单?”
娜迪莎点着头肯定道:“是啊。”
多戈又好奇地问道:“要是床单脏了怎么办?”
娜迪莎更加好奇地对着多戈回道:“上班出门之前将它丢进洗衣机里,下班回家了取出来铺上就行了。”
多戈想起来了,这可是在烘干机普及率比电视机还高的美帝,人家压根就没有晾晒这种做法,所以也没有换洗这种需求。
看着这张单人床的床单,多戈有一些犯难了,这他喵的也太短了,不够长啊。
随后,多戈想到了一个办法:搓绳子。
在材料足够多的时候,这活就没必要,但是现在,他们富裕的是人手。
於是,这张仅只有一米多宽的床单被铺在了客厅,等一下它要被裁成等宽的六根布条,然后大家用这六根布条搓出两根绳索,再把两根短绳接在一起变成一根长绳。
这活说起来简单,但是在力求不出错以及没有后备材料的压力下,做得可是极为费力。从早上一直忙活到了午后,绳子终於搓出来了。
多戈在绳头处打了一个死结,随后四人分别站在绳索的两端,像拔河一样将这根长绳用力拉了拉。
将结扣拉紧后,多戈让大家把娜迪莎的床搬过来,他把绳结扣在了床腿上,然后让两个女性坐在床上压着点。
把长绳抛出窗外后,多戈也翻出窗外,他双脚蹬着外墙,单手抓住长绳,另一只手扣着窗框。
悬在窗外,多戈朝下看了一眼,手心里一下冒出了不少汗水来,这应该是自己这两辈子里做过最刺激的事情。
很多时候,站在高处和看着别人站在高处,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多戈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恐高症此时被激活了,他告诉自己不要慌,如果切换成游戏里常用的第三人称的视角来看,这个高度其实并不高。
随后,多戈突然又想到,四楼的高度,说高不高,说矮不矮。
要是手一滑,从这里摔下去,直接摔死了,那也就罢了,就当是白穿越了一把。
要是没摔死,摔断了腿或是摔成了其他重伤,还不如直接嗝屁。
多戈回想起来前几天的所见:这些感染者并没有影视作品里那么厉害,能轻易将人开肠破肚,随口一咬就可以撕下人体一大块肌肉。
然而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一个人一旦被众多感染者给压住,要被撕咬很久才会被活活咬死,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受伤而死还是活活疼死的。
“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