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澄空万里。午后的阳光懒懒散散,偶尔拂过一阵风,带来一缕冷冷的菊花香。
今日是八月十五中秋节,武光城休沐,当铺不开业。各家各户团圆之际,整个临光村只有两户人家是孤家寡人。一户是东边的李寡妇,另一户就是江弥家了。
李寡妇才二十出头丈夫就过世了,生得有几分姿色,城里有个公子想纳她做小妾她一直没答允。她娘家有几分积蓄,丈夫是猝死又没花钱治病,家底倒算得上殷实。平日里李寡妇不爱做农活,明明村里有那么多光棍等着帮她干,她偏爱花钱找江弥来做。
李寡妇家里种了十来棵梨树,现在梨子一个个结得硕大饱满,仿佛轻轻一戳就会溅出汁水。梨子不能像麦子一样直接粗暴地用法力收割,还得确保不会将梨摔坏,所以青年只能用手一个个去摘。
邀月找到这里时,田埂边已经围了一群芳华正茂的妙龄女子。她御剑飞行时就远远望到村东围了一群人,后来在江弥家里没寻到他就想着来这里看看,结果没想到他真的在这里。
青年的皮肤被晒成了小麦色,肌肉窍长健美,身形犹如一把发着寒光的利刃,在人群里有种不合时宜的冷清。再配上那张脸,真真是广寒玉树,风仪天成。
人群谁也不肯让谁,她没办法只能在后排随便拉了一个黄衫女子问:“你们看什么呢?”
“难道你不是来看江弥哥哥的吗?”黄衫女子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我......我是。”
一切还得从五年前说起——
身怀魔气之人登不上通天梯,所以江弥必须用六欲天功将魔气转化干净。但想要重新修回无情道,便非得用上忘魂针不可。青年听不得忘魂针三个字,甚至连着小半个月都不敢靠近她,直到她再三发誓才终於将那根针插了进去。
江弥是因她生的情障,故而不能待在她身边。邀月思来想去,最适合无情道修炼的地方应当是大自在殿。魔域虽与大自在殿是死敌,但江弥在仙皇宫救过佛子释尘一遭,再加上全性一惯与大自在殿交好,没费多少功夫便将他送了过去。
这厢把江弥安置妥当,她总算可以闭关潜心修炼。今日她一出关就去了大自在殿,却发现他根本没在那里待多久。因为某人实在太想剃度出家,大自在殿不敢再收留他,全性白掌门也不肯收,只能把他送回临光村。
“那不就结了,大家都是。”
“......武光城没有卖魔皇画像吗?”她委婉地问。
“那是仙盟禁品。本来登闻大会有人偷偷画了,结果仙都大战连人带画全烧没了,”黄衫女子叹了口气,“听说魔皇是剑尊堕魔,我倒真想看看他长什么模样。”
“魔皇的名字话本里也没讲?”
黄衫女子像是终於明白她想说什么,责备地看了她一眼:“星渊盟主都辟过谣了,江弥哥哥只是恰好与魔皇同名罢了。再说了,他长得那么好看,怎么可能是魔头呢。”
听罢,红衣少女面色十分古怪,沉默片刻幽幽道:“......他冷得像块冰,有什么好看的?”
“正是如此才更好看!”黄衫女子忽然激动起来,眼睛发亮,“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亦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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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最后一缕金光,敛没云山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