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不愿把你的秘密告诉我吗,小姐?」
白罗的声音非常温和,循循善诱。
她低声说:
「我不能……我不能。」
突然,出其不意地,她失声痛哭起来,她把脸靠在一双胳臂上,哭得像是心都要碎了。上校一跃而起,尴尬地站在她旁边。
「我,你听好——」他停下来,转身狠狠地看着白罗。「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卑鄙家伙,我要把你这混帐身上的每根骨头都打断!」他说。
「先生!」布克先生出言制止。
阿布思诺回过身去对玛丽.德本汉说:
「玛丽,看在上帝面上——」
她站了起来。
「没什么,我还好。白罗先生,你不需要再留我了吧?如果有需要,务必来找我。啊,我真是个大傻瓜呀!」
她急急忙忙地走出了餐车厢。阿布思诺在离去前再次转身对白罗说:
「德本汉小姐和这件案子毫无关系,毫无关系!你听见了吗?如果她受到打扰和阻挠,我会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他大步走了出去。
「我最喜欢见到英国人发怒了。」白罗说,「他们非常有趣。他们越是冲动,说起话来越是语无伦次。」
可是布克先生对英国人的情绪反应不感兴趣。他对他的朋友已钦佩得五体投地。
「朋友,你真了不起。」他喊道,「又一次猜得奇准。真是吓人。」
「你怎么想得出来,简直难以置信。」康士坦丁医生也表示佩服。
「啊,这次我不想归功於自己。这不是猜中的,是安雷尼伯爵夫人告诉我的。」
「怎么会?应该没有吧。」
「你们记得我问到她的家庭教师或监护吗?我已在脑中断定,如果玛丽.德本汉和这件事有瓜葛,那么她在他们家中一定是同样的身份。」
「对,可是安雷尼伯爵夫人所描绘的是一个完全不同形象的人啊!」
「没错,她说是一个中年的高个儿红发女人,这恰好在各方面都和德本汉小姐的特征相反,因而格外启人疑窦。而接着,伯爵夫人又必须迅速捏造一个假名字,正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自觉露出马脚。她说她的家庭教师叫弗里博迪小姐,你还记得吧?」
「是啊!」
「那好,也许你们不知道,在伦敦有一家店铺直到不久前还叫做『德本汉暨弗里博迪商店』。因为伯爵夫人当时脑中萦绕着德本汉这个名字,在要迅速捏造另一个名字的情况下,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弗里博迪』。我一听就明白了。」
「她又说了一个谎。为什么她还要说谎呢?」
「可能是要效忠到底。这就使事情稍微麻烦了一些。」
「天啊」布克先生粗暴地说,「这节列车上是不是每个人都在说谎啊?」
「这个,」白罗说,「正是我们即将要查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