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有此可能。何况我们了解贝斯勒医生哪些方面?全都是他自己说的。」

「不过,他要把珠宝藏在这儿,我绝对不会看不见的啊?」

「他今天要这么做,当然不可能。但我们不晓得珠链是何时给换掉的,他可能早几天就下了手。」

「我倒从来没有想过。」

但搜索仍然是一无所获。

下一间是潘宁顿的。两人花了一点时间搜索。他们格外小心地翻阅了一整箱文件和契约,大部分都是需要琳恩签名的。

白罗怏怏地摇摇头。「一切看来都秩序井然、光明磊落。

你认为呢?」

「绝对光明磊落。不过,潘宁顿不是个傻瓜,倘若真有一份委任书之类的文件,他一定早已销毁了。」

「不错。」

白罗从抽屉里拿起一支笨重的左轮手枪,看了一眼便放回原位。

「嗯,似乎有不少人喜欢携枪出外旅行。」他喃喃地道。

「对,这或许是一丝线索。不过,琳恩·道尔并不是被这种口径的枪所杀的。雷斯顿了一顿,接着说,「你知道,我刚想到你那关於凶枪为何被丢到船外的问题的可能答案:假设真凶的确把枪留在行凶现场,但另一个人──某个第二者──却拿走枪,抛进河里。」

「是的,有此可能。我也曾经这样想过。但这设想却引出一连串疑问。那第二者是谁?他拿走凶枪,保护贾克琳,究竟有何利益?他在现场做什么?我们目前所知进过琳恩房间的只有梵舒乐小姐。枪是否她拿走的呢?她为什么要维护贾克琳?可是……还有别的原因导致凶枪被移走吗?」

雷斯提议道,「或许梵舒乐小姐认出她的围巾,恐怕被牵连,於是把一干物品全部抛掉。」

「抛掉围巾是有可能,但她必须把枪一并丢掉吗?不过,我同意这是一个可能的结论。但一切设想都有缺──

唉,都有缺憾!关於那围巾,你还是没有注意到一个要点……,」当他们从潘宁顿房间走出时,白罗建议雷斯继续搜查其余的房间:贾克琳和珂妮亚的,及末尾的两间空房;他则再问希蒙·道尔一些问题。於是他重新踱回贝斯勒医生的房间。

希索说,「嗯,我想了好一会。我确定那串珠链昨天还没有被换掉。」

「何以见得呢,道尔先生?」

「因为琳恩……」说出太太的名字,他的声音显得凄凉。

「……晚餐前,还把玩着,谈着珠链。她对珠宝有点识别能力,如果是赝品,我相信她不会看不出的。」

「不过,那仿制品的工艺甚为精巧。告诉我,道尔夫人有出借首饰的习惯吗?她可曾把珠链借给任何朋友?」

希蒙尴尬地脸红起来。

「你知道,白罗先生,这个我很难说……我……我……

嗯,认识琳恩不久。」

「啊,是的,你们结婚是闪电式的。」

希蒙继续说,「所以……其实……我是不会熟悉她的习惯的。不过,琳恩为人很慷慨,把首饰借给朋友也不足为奇。」

「譬如她从来没有……」白罗的语气非常委婉,「……她从来没有,譬如,把珠链借给杜贝尔弗小姐?」

「你这是什么意思?」希蒙涨红着脸,想要坐起来,但因痛楚难当,只得重新躺下。「你想到哪里去了?以为是贾姬偷了珠链?她没有,我敢发誓她没有这样做。贾克琳是百分之百正直的人。认为她会作贼,简直荒谬透项……荒谬透顶!」

白罗眼睛闪烁地瞪住他。

「哦!看哪!看哪!」他不期然地说,「我的设想当真惹恼了整巢的黄蜂!」

希蒙没有听出白罗的暗示,仍旧重复道,「她是正直的!」

白罗忆起了尼罗河畔亚思温一地那少女的话:「我爱希蒙──他也爱我……」

那天晚上他很怀疑自己所听到三个人的陈述中哪一个较接近事实,现在看来贾克琳的话的确没错。

门开了,雷斯踏进。

「没什么事,」他唐突地说,「嗯,只是侍应生前来报告向旅客搜身的结果。」

一位男侍应生和一位女侍应生分别出现在门边,前者先开口说道,「没有什么发现,上校。」

「有哪一位男士起哄吗?」

「只有那位意大利先生,他咆哮了好一阵,说是极度不尊重人格。他身上还有枪哩!」

「什么类型的?」

「是点二五自动手枪,上校。」

「意大利佬脾气真暴躁。」希蒙说,「在瓦第·哈尔法时,黎希提为了电报的小小误会,竟然大发脾气,对琳恩非常无礼。」

雷斯转向那女侍应生。她是一个高大而脸蛋漂亮的女人。

「女士们的身上没有什么发现,上校。」那女子说,「她们倒大肆喧扰了一阵。一点珠链的影子都没有。啊,我想起了,那位年轻小姐,罗莎莉·鄂特伯恩,手提包里倒有一支小型手枪哩。」

「是什么类型的?」

「小巧可爱,柄上镶有珍珠,好像玩具枪。」

雷斯睁大了眼睛。「这个案子真的有鬼。」他喃喃地道,「我还以为可以把她从嫌疑名单上除去了哩,而今──难道这艘船上的每个女人都随身携带着珍珠柄的手枪?」

他问那女侍应生道,「她对你的发现有什么反应?」

那女子摇摇头。「我想她没有察觉到什么。我是背着身子检查她的手提包的。」

「不过,她一定晓得你会见到那支枪的啊?唉,真想不透!还有那女佣呢?」

「我们找遍了全船也不见她的踪影,上校。」

「什么?」希蒙问道。

「道尔太太的女佣──露易丝·蒲尔杰──失踪了。」

「失踪?」

雷斯若有所思地说,「或许她就是偷珠贼。只有她有充分的机会去仿制。」

「所以,她一听到要进行搜索,就跳河去了?」希蒙建议道。

「荒谬!」雷斯烦躁地答道,「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跳水,怎会没人发现?她一定还在船上。」他又问那女侍应生道,「最后见到她是在什么时候?」

「大约是午餐钟响前半个钟头,上校。」

「先搜搜她的房间吧!」雷斯说。「总应该有点线索。」

他引路到下层甲板,白罗尾随在后。他俩用钥匙开了门进去。

尽管露易丝的工作是替旅客打扫房间,她自己的房间却凌乱得可以。抽屉的夹缝里不时露出零星杂物,衣箱敞开着,椅背上挂满内衣裤。

白罗打开抽屉检查,雷斯则翻查衣箱。

露易丝的鞋子搁在床沿下,其中一只似乎放得有点奇怪,彷佛点不着地板似的。这引起了雷斯的注意。

他关上衣箱,俯身看看那双鞋子,立刻大叫起来。

自罗急忙转身。

「怎么了?」

雷斯哭丧着脸说,「她并没有失踪,就在这儿──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