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啐啐,怎么想起她来了?」
高氏自言自语,懒懒地抬了下眼皮子,「啊……」窗外一抹熟悉的白影,高氏吓得立即闭眼,紧张地念「阿弥陀佛」。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地睁开一只眼睛,却没见到什么白影,才睁开另一只,用手直拍着胸口:「吓死我了,还以为见到鬼了。」
「吱呀……」门开了。
「啊……」高氏又吓了一跳,哆嗦着靠近门边,「没人?」
见门外只有昏暗月光,高氏赶紧将门关上,还不等她回身,房中的灯忽然灭了,那边的窗口吹进一阵阴风,一连串的变故让她的神经绷的紧紧的,倦缩在门边担心吊胆的看着四周,见没有什么动静才略略松懈。
「四姨娘……」门外传来虚无飘渺的呼唤。
「啊……」高氏清清楚楚地听出来了,是李傲琼的身声,惊得跳了起来扑向床铺,想躲到床上。不过,当她刚转进内房时,便真真切切地看见一个人站在昏暗的窗前,背对着她。
「啊……」高氏认出来了,那是李傲琼的衣服,当下慌乱地追进了圆桌低下瑟瑟发抖,上下牙直打颤,「你……你……别……别过来。」
「还我命来。」彷佛从远方飘来的声音。
「不……不关我的事……都是莫一康找人干的……我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他……他当真了。」
「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的女儿?」
「我没想害她们。我只是不小心推了她一下,真的不故意的,我也没在莫妍的药里下毒,那是小玉干的,真的不关我的事啊。」高氏口不择言。
「你想活吗?」
「想,想。」高氏似乎看见一丝希望。
「那就把你和莫一康所干的事都说出来,否则……我带你去见我的女儿。」李傲琼强忍着痛楚问,她实在没想到妍儿居然不是死於心疾,而是被人在药里做了手脚。
「这……」高氏有些犹豫。
「说不说?」语气又变得飘忽。
「说,我说,我全说。」高氏倦在桌子底下,把自己如何勾引莫一康,如何发现李傲琼在汾院出现,如何设计李傲琼,如何害死莫卉莫妍,如何害得周媛得了燥狂症等等全说了出来。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贱人……」门被人撞开,莫海顺怒气冲天地冲了进来,后面跟着气得发抖的李氏。
「老……老爷?」高氏顾不得害怕,从桌下追了出来,跪着抱住莫海顺的大腿,「老爷救命啊。」
「去……你这个贱人,居然……居然如此下作。」莫海顺获悉自己带了绿帽子,居然还是自己的儿子送的,气得嘴唇发紫,「你……你去死吧。」
一脚踹在高氏的肚子上。
「你……真是疯了,居然干如此作恶,你就不怕报应吗?」李氏颤着手,身形摇晃,跟来的吕氏忙和丫环扶住了她,除了她,莫家的姨娘都齐了,正站在旁边幸灾乐祸,门外还站满了丫环下人。
被踹的一动不动的高氏刚刚抬头却发现这么多人躁得倦起了身子,只是低低的哭泣,而李傲琼早在大家冲进来的时候从窗口跃出去了。
「你……你……」莫海顺说不出话,四下打量发现旁边立着的瓷瓶,一把操起向高氏头上砸落,「去死吧。」
「啪。」瓷瓶并没落在高氏头上,而是被人挡在了旁边的地上。
「莫老爷,草菅人命可是要做牢的。」来人是李瑞,禹河镇离河川县只要一天的路,他快马加鞭地赶路,所以才来得及赶回来,还带来了河川县的捕快。
「唉,家门不幸……」莫海顺见连捕快都来了,心知家丑不保,顿时跌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捕快很快就拷住了高氏,还派人去捉住了正在鬼混的莫一康,囚在莫府汾院内,捕快们轮流看守,等明日县太爷到了再审。
第二天一早,县太爷就屁颠屁颠地赶到了禹河镇,昨日上午就被人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原本正想破口大骂的他一见到来人手里的令牌,差点吓得屁滚尿流,哪还敢质疑,让所有捕快跟着来人快马赶到禹河镇,自己也不敢多耽搁便跟在后面出来了,更顾不得与莫海顺的交情了。对他来说,头上的乌纱帽最重要,钱虽是好东西,可也得留着命去花。
於是,证据确凿后,便判了高氏死刑,而莫一康虽罪不致死,尹季晨却不想就这样放过他,最后将他判了五年流放矿山做苦力,条件便是将李傲琼的户籍脱离莫家。
莫海顺虽不清楚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要将一个死人从莫家的户籍上脱离,可是这个简单的条件能救儿子的命,尽管这个儿子送了他一顶大大的帽子,他还是当场答应了。
而那县太爷自然不敢多说,昨晚那人对这个年轻的公子如此恭敬,只怕这公子并非寻常之人,对他说的话更是言听计从,还了李傲琼自由之身。
白玉玫很快便得了消息,高兴之余派人去归云庄请李傲钰夫妻,准备中秋节赏月,而李傲琼等人均被邀请在内。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时间禹河镇里到处沸腾,都在说着莫府的事,让莫海顺羞得无法出门,连夜便离开了禹河镇,还好莫家的生意在附近几个县都做的挺好,他也不愁没处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