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音嘟着唇狠狠的吐了口气,静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先开口,「下午,我去见阿伦了。」
「……」没反应。
「他说……他喜欢我。」晓音闭着眼,飞快的说道,「他还说,让我嫁给他。」
「那样他就能权掌火焰门了呗。」任航冷哼了一声,又憋出一句。
「呃,你已经知道了?」晓音闻言睁开眼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丁伦说的,包括你和张朝的婚约。」
「没错,张朝是我指腹为婚的夫婿,我还差一点就嫁给了他,虽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可是,我只将他当哥哥一般,根本没有其他想法,所以我逃了,还有阿伦阿群,他们也是我的哥哥。」晓音干脆不等他回话,竹筒倒豆子似的,一口气说了下去,「过了今晚还有四天,我就满十八了,到那一天,我就是火焰门的门主,可是,你知道吗?我根本不想当什么门主,因为当了门主,就意味着我要失去自由,他们就要张罗着为我完婚,就算没有张朝,也会安排别的人,可我不想要。」
「……」
「我爹不见了,他们吵着闹着要我成亲,只怕是难过这一关了,横伯帮不了我,我没办法……我只有你。」晓音虽然越说越轻,可清晰的话语还是回旋在冷寂的夜空中,吹进每个人的耳中。
「……」任航身子微微一颤,没有说话。
「你帮不帮我?」晓音迈进一步,直直的盯着他。
「……」
「我求你了。」
「……」
「我保证。」晓音的声音碎了,举起右手,「我保证,只要你帮我度过了这一关,我以后……以后……再也不缠着你。」
「唉,你想让我怎么帮你?」任航最终还是不忍心,轻轻开口。
「在我成为门主的那天,若他们逼我成亲,你能不能……能不能……」晓音一开始说得还挺溜,说到后面却听不见声音了,垂着头,双手不断的绕着发丝。
「什么?」任航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就是……」晓音侧过身子不敢看任航,「就是,你能不能当我的夫婿?」好不容易才说出口,晓音的头垂得更底了。
「……」任航沉默了很久,才淡淡的回答,「不能。」
「呃……」晓音一愣,猛得抬起头来,瞪着任航,就如在客栈时见到的那般,声音虽轻气势却已恢复,「为什么?」
「我不想参与你们火焰门的争权夺利之中,你不想找张朝,还可以去找丁伦丁群他们,相信他们会很乐意帮这个忙的。」
「你……」晓音不由气结,狠狠的跺了跺脚,「我不管,反正你是帮也不得帮,不帮也得帮,否则……否则……我就……我就把你偷看我洗澡的事宣扬出去。」
「随便你,反正吃大亏的又不是我,只要你不怕流言蜚语,你只管出去说,要是你说不出口,我帮你说说?」任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得晓音直跺脚。
「你……可恶,混蛋,王八蛋……」晓音口不择言的骂着,「他们欺负我就罢了,没想到连你也气我,哇……」话音未落,哭声已脱口而出。
「喂,怎么又来这套啊?」任航不耐烦的摸摸自己的额头,等了一会儿,晓音压抑的哭声还没停止,他才发现不对劲,以往她哭得惊天动地的,却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说收就收,今晚怎么哭得这么斯文?心下好奇不由慢慢上前探头查看,「喂,还真哭了?好了,别哭了行不行?我最怕的就是女人的泪水,一哭起来跟决堤的洪水一样,没完没了,别哭了,你要再哭,我可走了。」
晓音转过身避开他的探视,用手捂着嘴哭得越发的委屈。
「唉,我走了,你慢慢哭吧。「任航转身慢慢的迈了几步,似乎有意似的,迈得很慢,果然,没迈出第四步,便听到了身后轻微的声音:「木头……」
任航本来就不是真的想走,听到她开口心里松了口气,无奈的转过身,一团红云撞入怀中,粉拳雨点般的落下却没有一丝痛意,不由愣了。
「木头,叫你欺负我,叫你欺负我。」晓音边捶打着边轻声骂着,打了一会儿,也不知是累了还是倦了,顺势扑进任航的怀中,轻轻的抽泣着,任航尴尬的举着双手,不知是该推开她还是该搂着她,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
「笨,还不哄哄人家,果然是木头任航。」李傲琼躲在窗内看得连连暗骂任航的不开窍,人家女孩子都投怀送抱了,他居然真像个木头般的傻站着。
「嘘……」季晨好笑的敲了一下她的额,示意她噤声。
李傲琼冲他笑笑,又看向窗外相依的两人。
只见任航犹豫了很久才缓缓的垂下手,轻放在晓音的背上,小心翼翼的彷佛抱着什么易碎的珍宝,晓音似乎也停止了哭泣,柔情蜜意在静寞的夜中漫延,相拥的身影在细微的月光中被无限延长。
「哼,真不知廉耻,如此不知自爱,以后如何能当火焰门的门主?」一声阴阳怪气的冷哼破空而来,打断了两人柔情蜜意的美好气氛,两人一惊猛然分开,晓音偎在任航身后紧紧攥着他的手,两人警惕的看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