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等不及。他的飞机很早就起飞了。他正期待着见到圣叙尔皮斯教堂。」
「但是白天看教堂要有意思得多。太阳的光线透过眼洞窗照射进来,逐渐倾斜的阴影落在圭表上,这些才是使圣叙尔皮斯教堂与众不同之处呀。」
「桑德琳,这我知道,就算你帮我私人一个忙,今晚让他进去。他可能差不多一点钟到。也就是二十分钟后。」
桑德琳修女蹙起眉头。「当然。我很乐意。」
修道院院长对她表示了感谢,挂上了电话。
桑德琳还是疑惑不解。她又在暖和的被窝里躺了一会儿,同时又尽力赶走睡意。她六十五岁的身体不如从前醒得快,虽然今晚的电话无疑已唤醒了她的感官。天主事工会一直令她心里不舒服。且不说这个教派固守着肉体惩罚的秘密仪式,他们对女人的看法充其量也只是中世纪的,极为保守。她曾非常吃惊地了解到男会员在做弥撒时,女会员得被迫无偿地为他们清洁住所;女人睡在硬木地板上,而男人却有干草床垫;女人被迫做额外的肉体惩罚——都是为了抵赎原罪。似乎夏娃在智慧树上咬的那一口成了女人注定要永远偿还的债务。令人伤心的是,虽然世界上大多数天主教会都朝着尊重妇女权利的正确方向发展,而天主事工会却威胁要将这趋势逆转过来。但即使有这些想法,桑德琳修女还是接受了命令。
她抬腿下床,慢慢站起来,光着脚踩在冰冷的石头上,觉得刺骨的凉。这冷意沿着她的身体上升,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惧感向她袭来。
女人的直觉吗?
作为上帝的信徒,桑德琳修女已经学会从自己灵魂的冷静的声音中找到安宁。但今夜,那些声音全没了,像她周围空空的教堂一样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