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极为震惊,那正是挂在那把金钥匙上的链子。钥匙柄呈十字形,上面还刻着法国百合的图案和首字母缩写P.S.,这是索菲九岁以后第一次重见它。那一刻,索菲彷佛听见祖父的鬼魂在她耳边低语:有一天,我会将它给你。索菲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祖父死了,还不忘履行他的诺言。她听见祖父在说,它是用来开一个盒子的,在那盒子里藏着我的许多秘密。
索菲这才明白过来,今晚的那些文字游戏都是为这把钥匙而设的。祖父被害时,还带着那把钥匙。他不想让钥匙落入警方手中,所以将它藏到了这里,并精心设计了「寻宝」的密码,以确保索菲——也只有索菲——可以发现它。
「请求支援!」格鲁阿尔喊道。
索菲从油画背后拿起钥匙,将它连同紫外线手电筒一起放入口袋里。她向后瞟了一眼,发现格鲁阿尔还在拼命地试图通过对讲机求援。他背对着出口,仍然用枪指着兰登。
「请求支援!」格鲁阿尔再次大喊道。
只有静电的干扰声。
他无法与别人取得联系,索菲可以肯定,因为她知道,那些在这里想通过手机向家人炫耀自己看到了《蒙娜丽莎》的游客往往不能如愿。墙壁上特别附加的监控线路使移动通讯设备无法正常工作,要想通话,只有走出展厅,站到走廊中去。格鲁阿尔快步向着展厅大门倒退,这时索菲意识到她应该立即采取行动。
抬头望了望这幅遮住了她一部分身躯的大油画,索菲暗自思忖:看来今晚达文西要帮我们第二次了。
*
再退几米,格鲁阿尔暗暗告诫自己,要把枪端稳。
「别动!否则,我就毁了它!」女人的声音在展厅中回响。
格鲁阿尔循声望去,停住了脚步。「我的上帝呀,不!」
透过那雾蒙蒙的红色灯光,他看见那个女人已经将大幅油画从吊绳上取下,支在她面前。那五英尺高的画几乎把她整个人都挡住了。起先,格鲁阿尔感到惊异——为什么吊绳上的电线没有接通警报呢?接着,他想起来今晚艺术展厅的警报系统还没有重新启动过。她在干什么!
格鲁阿尔看着眼前的一切,惊讶得血液都要凝固了。
画布中间开始鼓了起来,那勾勒圣母玛利亚、婴儿耶稣和施洗者约翰的细致线条开始扭曲了。
「不!」格鲁阿尔看着达文西的无价画作被这样折腾,惊恐地叫道。那女人正用膝盖从背面抵着面布!「不!」
格鲁阿尔迅速转身,将枪对准索菲,但他又立即明白过来这是徒劳。画布虽然是窍维制成的,但实际上它是牢不可破的——它外面加了价值六百万美元的防护层。
我可不能对着达文西的画打一枪!
「把枪和对讲机都放下,」索菲用法语平静地说道,「否则我将用膝盖顶破这幅画。你一定知道如果祖父在天有灵的话,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格鲁阿尔不知所措。「求你……不要。那是《岩间圣母》!」他把枪和对讲机扔在了地上,把手举过头顶。
「谢谢,」索菲说道,「现在照我说的做,一切都会很顺利的。」
*
几分钟后,当兰登和索菲逃到紧急楼梯通道里时,兰登的心还在怦怦地狂跳。他们离开那浑身打战的保安人员,逃出国家展厅后,一句话也没说。兰登还紧紧地攥着保安人员的手枪,不过他迫不及待地想把它扔掉,因为那又沉又危险,让人感觉怪怪的。
兰登一边三步并作两步地逃,一边暗自猜测索菲是否知道那幅差点儿被她毁掉的画有多大的价值。她选的那幅画倒是与今晚的历险颇有关联。她所拿的那幅画,就像《蒙娜丽莎》—样,由於隐藏着太多的异教象征符号,而招致了历史学家们的许多负面评价。
「你选的‘人质’价值连城呀,」兰登边跑边说。
「《岩间圣母》(Madonna of the Rocks),」索菲答道,「不是我选的,是祖父选的。他在那幅画后面给我留下了一个小东西。」
兰登吃惊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你是怎么知道是那幅画的?为什么是《岩间圣母》?」
「男人的骗局是多么黑暗(So dark the con of man)。」索菲得意地一笑,「罗伯特,我没解开前两个字谜,但我不会错过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