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整个人都呆了,若不是金玉宝直拉她的衣袖,她险些回不了神。
「金宁!你这是在胡说什么?!」,回神,她马上上前,强硬的扯着金宁的手臂,对着安飒宇陪笑,「安公子,你可别听这丫头乱说,咱们这不都谈好了,金宁这是失心疯了,你可别当真。」
「放开!」金宁被她拉得生疼,用力挣扎。
陈氏见制不住她,便唤来金玉宝及从头至尾都像个雕像般站在一旁的大汉,要将金宁强行带走。
金宁不肯,偏抵不过他们的力气,不仅被捂了嘴,还被陈氏给拖着走,只剩一双眼露在外头,着急的看着安飒宇,向他求助。
就在四人将要步出大厅之际,安飒宇才缓缓出声,「放开她。」
「我说放开她。」他俊眸微微一眯,迫人的气势伴着冷然的嗓音,令三人惊骇得忙放开金宁。
「你想清楚了?」淡淡的睨了眼焦躁的陈氏母子,他才看向金宁,掀唇又问,「是一时胡言?还是当真?」
他倒要看看她是真不受财物吸引,还是不懂得那些东西的价值。
得了自由,金宁却已狼狈不堪,长辫、衣裙皆凌乱不已,但眼神却依然坚定,直直的望着他。「再清楚不过,既然救了你的是我,理当由我开条件,我说的话绝不是胡言。」顿了顿,她看了眼一脸惨白的陈氏和金玉宝,轻声又说,「更不是失心疯,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对於她的回答,安飒宇冷漠的面容难得闪过一抹兴味。
这是第二次,他对眼前这瘦弱的小姑娘感到佩服。
站起身,唇角微勾,他允诺,「好,我答应你。」这句话一出,陈氏再也撑不住,双腿一软昏了过去。
金玉宝着急的唤道:「娘?娘,你可别昏呀!你昏了我怎么办?娘……」金宁反倒成了最轻松的人,明明刚舍了那么一大笔财富,她却笑得无比灿烂,朝安飒宇说了声谢谢,便踏着轻快的步伐离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安飒宇才唤来白蔚然,压低声音吩咐道:「看好她。」自小便跟在他身旁的白蔚然马上点头表示明白,先派人将陈氏母子和那名大汉带出去后,便立刻去办主子交代的事。
陈氏在金玉宝的搀扶下回到家,原本一身虚软的她,在看见正在院子里晒草药、彷佛没事人一样的金宁时,一把怒火猛地袭上心头,那张已不年轻的脸更是狰狞无比。
「你这贱蹄子!我今儿个非打死你不可!」
见母亲四处张望,金玉宝忙贴心的拿来扫帚,递给她。「娘,在这呢!」他的脸色也阴沉非常,死死瞪着金宁,他本就不把她当姐姐看待,经过今天这一事,更是将她看得比仇人还怨恨。
金宁没被他们的脸色吓着,或许之前她还会在意金玉宝,但现在她的心放得很宽,既然不打算将他当亲人,就不会难过。
眼看陈氏拿着扫帚挥来,她连忙拧眉闪过,冷冷的看着她。「你凭什么对我动手?」笑死人了,这两人不仅将金家掏得一干二净,还妄想荣华富贵?想起他们在安府那般狮子大开口却换来一场空的错愕模样,她忍不住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你笑什么?」陈氏心火更盛,拔高嗓音破口大骂,「我是你二娘!不管你认不认,凭我的辈分就能教训你!」金宁面无表情,嗓音犹冷,「我倒是还没看过有哪个长辈会去偷晚辈的东西,你要教训我?
好,顶多大家都别要脸面,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将你过去做过的一件件好事全说给街坊邻居听,看他们是护我还是护你!」爬上她爹床的事、害死她娘的事、掏空她金家的事、虐待她及爷爷的事,再加上方才偷窃之事……陈氏做过的好事,林林总总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她要是敢动手,那就试试。
「你——」陈氏气得说不出话来,却真不敢再动手。
金玉宝见状,恼怒的大喊,「娘,难道你还怕她不成?再怎么说你也是她二娘,她不要脸,爷爷可要,爷爷这般重视名声,她还真敢说出来气爷爷不成?你别怕,快打她,最好把她给打残了,要不这口气我吞不下!」金玉宝没说错,金政德活到这把年纪,最重视的便是那张老脸,若不是他不愿家丑外扬,早早就将这些事公布了、将陈氏给赶出家门,也不会生出这么多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