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然而她却被他这动作给吓得往床里缩去,那双冷然的冰眸里有着浓浓的敌意及防备,彷佛只要他一靠近,她就会和他拚命。
那戒备的模样让焰烁身子一僵的愣在原处,好半晌,他才强压下拥她入怀的冲动,不发一言的转身走出房外。
直到焰烁离开房间,冰楚依紧绷的情绪才稍微松懈,可一双眼仍警戒地盯着房门,就怕那可恶的男人去又折返。
没多久,房门再次敞开,可来人不是她以为的焰烁,而是白舞。
「女王!」
「白舞?你怎么……咳咳!咳咳咳——」见到白舞也在这儿,冰楚依很错愕,本想追问她怎么也一并被掳来,可一开口,嗓子便干涩得难过,不禁剧烈地咳了起来。
白舞见状,忙为她倒了杯水,喂她喝下。「女王,你昏迷了八日才清醒,先别急着说话,免得伤了喉咙。」
但冰楚依怎么可能会乖乖听话,喝下水后,也不管喉头那因咳嗽而涌出的腥甜味,抓着白舞仔细检视她身上是否有伤,「他们有没有伤害你?那该死的男人!怎么把你也给抓了……」
见女王才醒来,便拉着她东瞧西瞧,不关心自己,反而先为她的安危感到担心,白舞心头一阵感动,哽咽道:「女王……」
那略带哭音的叫唤声让冰楚依一怔,急忙收回扯着她的双手,敛下双睫,回覆成一贯淡然的模样,可语气里仍带着藏不住的担忧,「回答我的问题。」
吸吸鼻子,她压下满腹的感动,忙说:「没有,他们没有伤害我,我很好……倒是女王您还好吗?感觉如何?伤口还痛吗?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听白舞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都是关心她的情况,冰楚依垂首看着双手的伤疤,困惑的拧起双眉。
「我的伤……」像想到了些什么,她神情倏变,急切地问道:「是你替我疗伤的?」
白舞说她昏迷了八日,只有八日,她的回覆力再怎么快速,也不可能让原本几乎遍布全身的灼伤复元到只有一些结痂,部分更只是透着淡淡的粉红印子,除了新生的肌肤薄嫩之外,有些伤处甚至连疤痕都没留下。
白舞不敢答话,只抿着唇。
「你——」见她那心虚的模样,冰楚依冷漠的面孔险些崩解。
她没有冰蚕护体,就算只是普通的火咒术法都能让她的元神受损伤,更何况伤她的人是炎帝焰烁,她本以为在她体内的霜羽会就这么毁了,没想到……
深吸一口气,冰楚依寒着声说:「你晓不晓得你这么做,等於在消耗你自己的元神,会减短你的寿命?」
白舞出身贵族,由於父母早逝,所以被母亲接进冰宫,与年纪相仿的她作伴。
两人可以说是打出生便待在一块,白舞虽是她的侍女,但她们就像亲姊妹,她有的东西,白舞也不会少,两人一起生活、一起学习,很多非王族无法学习的咒术白舞都懂,也学得快,所以她不意外现下白舞能使出高阶疗伤术。
但白舞毕竟不是王族,没有无限的法力供她使用,自己的伤势之所以能好得如此快,肯定是她一连八日、歇也未歇地施法换来的,然而没有等法力回覆便勉强施法,伤的不只是元气,还有元神……
白舞这么做等於是用自己的命来救她。
面对冰楚依的质问,白舞无法辩解,只能哑声说:「我怎么能眼睁睁看女王倒下?如果只是少了几年的寿命便能让您清醒,那我何必在意?」
如果说她这条命是上任女王救的,那么她的生存意义便是现任女王冰楚依赐予的,有女王才有现在的她。
女王不嫌弃她是孤儿,不介意自己与她共享她母亲的爱,待她如亲生妹妹般,即便遭逢叛变后刻意疏远她、对她冷漠,却抹不去两人昔日的情谊,她没办法看着女王再次陷入那恐怖无助的状态,像活死人一般度日,她做不到。
「你……」她无悔的神情,让冰楚依无法说出一句责骂的话,因为今日若换作是白舞受伤,她也会做出同样的事……许久,她垂下双眸,敛去眼底的温热,待情绪平复之后才仰首道:「罢了,我们现在在哪里?」
见她没追究,白舞这才安下心,犹豫了会才回答,「咱们现在在人类的领土,他们似乎要将我们带回炎国。」
「炎国?」冰楚依微拧眉,沉吟了一会道:「我们不能去炎国,我们得想办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