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疑问就像被搅乱的丝线,在她脑中绕着、缠着,越想她的头就越痛,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其中一定有某个重要的环节是她错过的,而最有可能的就是她卧病在床的那一年,那记忆完全空白的一年……
对了,白舞!
没错,就是白舞,她一定知道所有的事,她一定知道……
思及此,冰楚依身子一旋,快步往白舞的房间走去。
然而当她走进房,却没见到白舞的人时,双眉一拧,她低声喃着,「这时辰她怎么会不在房里……」
心猛地一跳,她突然感到一股不安笼罩心头,让她脚跟一旋,下意识往自己的厢房而去。
人才来到房外,甚至尚未伸手推开门,房门却已开启,她的身子猛地被一股拉力给扯进去,房门随即阖上。
「是——」她话尚未说完,便看见倒卧在地的白舞,身旁环绕着无数个尖锐冰锥,上头有着刺目的血红。「白舞」
她慌了,没了平时的冷静。
银眸含怒,怒瞪向站在白舞身旁的高誉,沉声问:「你把白舞怎么了」
他低头看了眼昏迷不醒的白舞,用着沉哑的嗓音说:「别误会,这伤是她自己刺的,若不是我将她打昏,恐怕你现在已经见不到她。」
闻言,冰楚依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银牙紧咬道:「你们想怎么样?如果是来『救』我的,为何要困住白舞?」
她忌惮的看着那些用咒法凝聚出的冰锥。
高誉没有回答她,只是用那老迈嗓音不停的笑着,而后蓦地拉下覆在脸上的面罩,露出那张狰狞且仍渗着脓血的脸孔,愤恨地说:「这正是你男人的杰作!」
冰楚依一见他那几乎被毁的半张面孔,微抽了口气,可他的话却让她不禁双眉紧拧,「什么男人?」
看着她困惑的神色,他有些讶异的挑起眉,随即了然地低声喃着,「看来他似乎没告诉你……」
这对他来说可是件好事,有助於他计画的进行……
「告诉我什么?」听见他的低喃,她柳眉皱得更紧,直觉这话对她很重要,急声又问:「高誉,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我的记忆是不是被你——」
「叫我大长老。」他不悦地打断她的话,用训诫的口吻说:「我可是上任女王也就是你母亲临终前钦点的辅佐大臣,虽说她要我助你治国,为你分忧解劳,但我可是你的长辈,岂能让你直呼名讳?」
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听在冰楚依耳中十分不适,她冷着俏颜,嗤声道:「长辈?助我治国?我呸!
这话由你这谋逆的叛贼口中说出,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你——」高誉脸色倏变,却还是忍了下来,冷哼了声,「算了,时间不多,这回就不和你计较,我就直说我来的目的……」抚着那被焰烁的火属性咒术所伤而引发溃烂发脓的左脸,他寒声命令,「我要你偷天火。」
这话让冰楚依一怔,眉眸一敛,低声说:「我为何要答应你?」
她确实是要盗取天火,但绝不是为了交给他。
焰烁虽是敌国的人,但对她而言,眼前的高誉才是真正可怕的敌人。他夺走她身上的冰之晶,借此控制她成为一个傀儡女王,一步步的蚕食鲸吞,妄想成为雪国的王,如果再让他得到天火,他恐怕会让两国人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所以,不管他有什么企图,她都不能如他的愿。
她的拒绝让他眯起双眸,却没发火,而是用施舍的语气道:「只要你成功盗得天火交给我,我便将冰之晶还给你,让你自由。」
他猜想焰烁既没把一切告诉她,那么她一定也还不知道冰之晶已被盗,不过就算她知道也无妨,因为冰之晶上头还有邪咒的禁制,所以他相信她绝不会拒绝这样的条件,可他没想到自己打错了如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