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小姐可以回赵府去嫁给二郎君啊!」
赵嫣若有所思的看着金子,金子也坦然的回视着她。
不可否认,金子的话在赵嫣的心里发了芽,既然赵妍不要,为什么就不能是她?!
她若有所思的进了禅房,楼子棠与叶齐云的棋局还没分出高下。
她静静的坐到一旁。
楼子棠分心的瞧她一眼,将身旁的盘子拿给她,「云片糕。」
赵嫣的眼一亮,伸出手,接了过来,扑鼻的香味令她食指大动,只不过一盘子上竟然只有三小块,这也太小气——她不以为然的瞅了他一眼。
似乎意识到了她的埋怨,他带笑的看了她一眼,「怕你吃多了。」
「这种小点心,吃多了也不会饱。」
「听听这话,你说出来不心虚啊!」叶齐云忍不住取笑,好奇这丫头的肚子是怎么长的,怎么吃了这么多,还像是填不满似的?
赵嫣嘟了下嘴,捏了一块,塞进嘴里,嘴角的糕点屑给她圆圆的脸蛋添了抹傻气。
「二郎,你看看她那副德性,都已经十八了,难怪到现在亲事没着落。」
叶齐云说的是玩笑话,平时赵嫣是不会往心里去的,但这次她的目光却飘向楼子棠——嫁给他!有这么好看的夫君,日子过得挺赏心悦目的,想想就觉美好。
眼睛盯着他,她又塞了口云片糕。
她眼中的热切令人难以忽略,楼子棠回视着她,「有事?」
赵嫣将云片糕给吞下去,摇了摇头,猛然站起身,「我告诉你,你一定得多吃些,平时多练练身子。之前红霞阁教身段的武师教了我一套太极拳,对身子很好,也不过七、八个招式,我教你。」
叶齐云不解的与楼子棠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知道胖丫头现在脑子又抽什么风?
赵嫣说了就做,当着两个人的面,直接耍起了太极拳。
认真的圆脸,偏偏嘴角还有没抆干净的糕屑,配上缓慢的招式,有一股特别的喜感。
楼子棠也不下了,专注的看着她,看到她的傻样,嘴角忍不住上扬,果然魔障了,明明看来傻得很,自己居然会觉得可爱极了。
「巧巧,你这是耍宝吧!」叶齐云也忍不住抿嘴一笑。
楼子棠这才想到身旁还有个人,眼神如刀的看过去。
叶齐云注意到他的视线,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把她当闺女。」看闺女耍拳,应该不是太罪大恶极吧。
「男女有别,下次最好回避。」
叶齐云「嗤」了一声,「说得好像你不是男的。」
「我与你不同。」
叶齐云倒想问问有哪里不同,若他到现在还看不出楼子棠的心思,就是瞎子了。
赵嫣专注着打拳,没有留意他们的低声交谈,一个吐纳,赵嫣收了功,对楼子棠灿烂一笑。「记住了吗?」
楼子棠柔柔一笑,老实说只顾着看她,没记到一招半式。
「不记得的话没关系,我给你画几张图,到时你照着图做便成了。」
「等我脚好了,我便练。」
「好。还有你脸色太难看,平时叫大壮多推你出去晒晒太阳。」
她的关心太过明显,楼子棠脸上的笑意太温柔,叶齐云拿起茶,喝了一口,被两个小辈当成隐形人的滋味不好受,但更不好受的是想到楼子棠的婚约,还有赵嫣的身份——这两人若是走在一起,他不禁头突突的痛,有些不知所措了。
直到夕阳西下,叶齐云才带着赵嫣打道回府。
马车平稳的宾士在官道之上,分离时才从李大壮的口中得知,如今楼子棠是住在两淮盐运使魏大人的府上,对这个未来的外甥女婿,魏大人还算敬重。
「三爷,」赵嫣开了口,「可否跟我说说关於永安侯府的事?」
叶齐云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怎么突然对侯府感兴趣?」
「与二郎君有过几面之缘,所以好奇。」赵嫣没有矫情,叶家与楼家从祖辈便有交情,虽说叶齐云看起来不太靠谱,但对楼子棠的关心不假,「实不相瞒,方才我带着金子去神仙潭打水时,遇上了故人。」
叶齐云挑了下眉,「谁?」
「赵府的二姑娘和三姑娘。我知道三姑娘与二郎君有了婚约,只是想不明白,京城的贵女何其多,随便一个的身份都能压过赵府,为何亲事会寻到了林县的赵府来?」
「二郎的娘早死,爹也在他襁褓之中战死边疆,侯府后宅这么些年都是由二房婶母做主,这门亲事也是二房替二郎定下。」叶齐云对於后宅的那些弯弯绕绕并不想多言,只道:「你出身赵府,虽然离家多年,但对赵三姑娘的名声应该多少有些耳闻。」
赵嫣点头,赵家三小姐刁蛮、娇气、霸道、不讲道理,总之就是个被宠坏的恶毒千金,别人或许不知,但是侯府二房与赵府长房有着姻亲关系,所以赵妍的性子,肯定是瞒不了侯府,偏偏侯府二房却还是给楼子棠定下了这门亲事?
「二郎君的身子不好,他的婶母难不成是看不惯他过舒心的日子,巴不得他被气死,所以才挑了个不省心的人进门不成?」赵嫣原是嘲讽,但没得到回应,心不由一突,抬头看着叶齐云,「难不成这门亲事,真的是二房存心的?」
「老侯爷年事已高,卒中后卧床不起多年,世子爷为了自己的将来,与我兄长镇守边疆,这些年世子不是没为二郎的亲事操心,但世子看重门第,疼爱二郎,所以不少京城贵女都入不了他的眼,如今世子在边疆出了事,二房趁机替二郎决定下亲事,二郎就算知道这门亲事不相配,也不好为了点小事就与二房起了龃龉。」
「这是终身大事,怎么说是小事?!」
「巧巧丫头,大郎、二郎的爹死时,两兄弟年幼,纵使有老侯爷在,但大房单靠着两幼子可难以支撑门楣。大郎袭了世子之位,老侯爷做主将世子送进宫,有幸得太子看重,选为太子侍读,二郎则养在老太君跟前,倒也挺受宠爱,只可惜二郎的身子弱,老太君即便好药养着,身子也是时好时坏,偏又在十三岁那年,他二房婶母回乡省亲,念着江南的好山好水,老太君让二郎跟随,却没料到会在赵府意外落水,差点丢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