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江南历来都是粮赋重地,景大人办事也是稳妥,改田为桑不能太急,织造局那边,沈万和也上书,说已经改建了,完全能够满足生丝织布,”
戴权心中也是大喜,这样一来,内务府银子就能翻一倍,自己也得了沈万和的不少孝敬,
“嗯,也算他们懂事,扬州的盐政如何了,汪孟善可有说今年盐税能不能再提高一些。”
武皇摸了摸胡须,手指在书案上慢慢敲着,戴权眼皮子一跳,心中咯噔一下,难不成陛下还怀疑汪大人?
“回陛下,汪大人到任后,曾上书,今年的盐税和去年持平,他想再增发盐引,并且严禁其他地方贩卖私盐,这样,盐税最起码还能增加三成。”
“三成,太少了,”
武皇周世宏如今可知道盐商的暴利,区区三成,太少了,可是禁止其他地方产盐,更是不能,蜀地官道艰难,物资很难送进去,如果禁了,难免引起民怨,荆南也是,
“你给汪孟善传话,可以增加盐引,不过盐税,明年,朕要看到八百万银子入内帑,”
“是,陛下。”
戴权战战兢兢回应着,八百万两银子,如何能完成,岂不是要把整个东部各郡的私盐全部禁了才行。
“记着就好,南下大军平叛时候的用度,直接先用京城那些豪商,查抄出来的银子垫付,户部的银子还不能动,朕留着有大用,粮草用度,你派人去户部协调一下,从通州存量地调拨。”
“是,陛下,老奴明白,必然不敢耽搁大军用度,想来王节帅已然领着大军南下了,太平教那些逆贼,定然吓得魂飞魄散,”
“你个老货,竟捡好话说。”
看着戴权那张满脸笑意的样子,武皇摇了摇头,真要是这样,那些人岂能反叛,太平教的人,朕还真想看看他们。
就在二人说着话时候,
门外小云子迈入进来,跪在地上,
“启禀陛下,长乐宫夏总管来了。”
戴权脸色一变,怎么也没事先通个气,贸然就进来呢,眼神问询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小云子,
后者见了赶紧磕头,继续说道,
“陛下,奴婢本想拦着问一句,可是夏总管说事情有些急。”
“哦,事情有些急,难不成太上皇他。”
武皇立刻住了声,
“喧他进来。”
“是,陛下。”
小云子赶紧起身,反身回到屋门处,让夏守忠夏总管走进来。
只见夏守忠一袭红色太监服,连经常拿的佛尘都没拿,空着手,躬身走了进来,跪拜在地,
“奴才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什么急事?”
武皇脸色阴沉,长乐宫始终是自己心头的一根刺,太上皇虽然在休养,可是内里,不少暗卫来报,太上皇可是派人给禁军,和京营不少将领去了旨意,具体说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夏守忠心中打鼓,哆嗦着站了起来,低眉垂首也不敢大声说话,
“启禀陛下,太上皇让老奴传话给陛下,近来太上皇身体好了许多,心中有了思念,月如长公主周香雪隐居北地行宫十载,诚心悔过,可请陛下酌情赦免回京,另外,永诚公主周莹夫妇二人,至诚至孝,西北贫瘠苦寒,也应回京尽孝,也需要陛下考虑一二,
另外,太上皇为了龙体安康,还想修整长乐宫殿。”
说完,偷偷咽了下唾液,毕竟两位公主可不是什么善茬,当年在京城就是搅得内外不得安宁,何况牵扯前太子的事,靖南侯等人,剩下的修整宫殿,反而是小事,无非是多花一些银子,但是奇怪的是,太上皇让人把宫殿那些奢靡之物全部撤下,还要重新采买什么黑白锦布,这是为何?
总感觉太上皇,从那日过后,性情大变,也不知是好还是坏,心中忐忑不安!
武皇周世宏和戴权,闻言脸色大变,心中立马警惕心大起,太上皇这是做什么,两个已经嫁为人妇的公主,此时要回京城,她们想干什么,亦或者太上皇有何目的。
“朕知道了,给太上皇回话,此事朕会酌情考虑的,至於殿宇修建,伱负责就是,需要什么,报到内务府就成。”
“是,陛下,老奴告退。”
夏守忠缓步后退,到了屋门处,快步走了出去,顿时身子一松,恍惚间,背后湿了一片。
人走后,
戴权欲言又止,武皇敲击桌面的手指,也急速了许多,也不知什么时候,这样子持续了许久,
“戴权,你来说说,如今京城风平浪静,两位皇妹此时间不约而同的,都想回京城,为的是什么,”
“回陛下,恕老奴多嘴,长公主在北地行宫守寡多年,忽然回了京城,实在是蹊跷,至於为什么,恐怕可能为了靖南侯府的事,另说永城公主夫妇二人也想回京,老奴估摸着,西北那地方确实苦寒,应该是想回来,”
戴权急切间想了很多,但是天家的人,如何是一个奴才能说的,但是跟在陛下身边,深知陛下脾性,不能不说啊,所以才有了上面一番话。
武皇周世宏忽然收回了手,哈哈一笑;
“京城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暗地里未必如此,皇妹想回京城,那么巧就是在太后进香过后,至於永诚,她得到的消息,可比朕快多了,各地藩王上贡的队伍都到了哪里?”
忽然间,
武皇就想到了藩王前些日子上的折子,几乎同时上供贡奉,本以为是给太上皇尽孝心,看来这里面,有门道了,是汉王还是吴王,亦或者是宋王他们,另外就是两位皇妹,又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周世宏登基多年,深知诸王就藩的时候,是多么的不甘心,尤其是郑王他们,当年的皇位,最有可能得就是他们几个,可惜,最不可能的那个人,坐上了皇位,陈年旧事,不由得涌上了心头,
“回陛下,各驿站来报,都已经到半路了,还需要小半月时间,”
戴权已然意识到这里面的事,恐怕各地藩王起了不应该有的心思,这样一来,皇城司首当其冲,该早些准备一下。
“小半月,时间够了,等恩科,乡试完,你让皇城司的人加派人手,查看各地藩王异动,切不可声张。”
“是陛下,老奴领旨。”
京城,
南下大军刚走,送别那一幕,看的张瑾瑜心头还是闷闷不乐,俗话说乌鸦头上饶,不是巧合就是祸事临门,太他娘的晦气了,
阴沉着骑着马,磨磨唧唧往回走着,
身边的人见着侯爷闷闷不乐,宁边问道;
“侯爷,何事烦心?”
“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刚刚那边,没看到天上乌鸦乱飞吗,”
张瑾瑜没好气回了一句话,宁边又是回头张望一下,远处天空上,确有许多鸟在飞,离得远看不清,
“侯爷,无非是巧合罢了,大军走的官道,一路有斥候警戒,再说了,先锋乃是吕节度使领军,至少到大梁城这一段路是没问题的。”
宁边细细揣摩了一番,侯爷担心不无道理,毕竟此战,关系到秋后边关的战事,
“巧合就巧合吧,话说,就算是十几万的猪站在那被杀,也能累的半死,何况人乎,先回去给宫里复命,顺便去荣国府看看,有些日子没过去了,”
“是,侯爷,等恩科开考,侯爷更是得不到空闲,”
说的在理,
张瑾瑜算一算,也就今日,和明日还得空,不对,明日就要去检查考场场地,哪还有时间,这样一想,顿时心中一紧,一夹马腹,提速进了京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