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扒拉几下,在储物袋附近的泥沙里,又找到几块灵石,别的东西是没有了,多半早就已经被水流冲走。
八块灵石,倒也是灵石,能用。
宁扶桑没有捡那只烂储物袋,毕竟都烂成那样了,她又没有捡破烂的爱好。
捡完灵石,她打算走了,上游途中,宁扶桑往回头一看,从这个角度,她发现了新的东西。
宁扶桑掉头回去。
她用双手推开一个泥土丘,周边的水,顿时浑了,不过一瞬,便被水流带走,恢复清澈。
泥土下是一块破了一角的石板,宁扶桑取出碎光剑,往上一撬,石板被掀开,一条又窄又暗的石梯出现。
果然有不同寻常之处!
宁扶桑闪身进入石道,须臾后,那块被掀开的石板,在水流的推力下,轻飘飘盖上进道口。
水流搬运泥沙碎石,很快覆盖了石板。
石道逼仄得令人有些喘不过气,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於走完石梯,宁扶桑站在甬道口,用剑在石墙上刻下记号,并且留了一簇火苗。
虽然这火苗在密闭的空间内,不一定能留存多久,但反正是顺手的事,万一没熄灭,她还能根据火光的指引,原路返回。
宁扶桑取出一块灵石照明,阴暗漆黑的环境中,任何声响,都尤为清晰。
她的步子很轻缓,因此脚步声不大,密闭的空间内,显得格外幽静。
密道七转八拐的,像是一座迷宫,若非没有看见自己沿途留下的记号,宁扶桑还以为自己又绕回来了。
这些甬道密室,几乎一模一样,分辨不出区别。
宁扶桑猜测,这可能是哪位修士的密藏之地。
若她运气好的话,密藏也许还没有被人取走。但心中,她又觉得这个可能性很低。
因为进道口明显是被破坏过了,那只储物袋,也说明,是有人来过此地的。
“噝噝~”
黑暗中一声微弱的叫声,让宁扶桑瞬间警惕起来,她指尖弹出一团小火焰,飞射出去。
哗!
火焰张开,照亮阴暗的角落,一只雪白的貂儿,双爪抱头,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宁扶桑,腿一直在打颤。
宁扶桑想,她生得不丑吧,怎么把这貂儿吓成这样,像见鬼了似的。
她不知道,自己一身白衣,披头散发,衣服上还有血迹,落入雪貂的眼中,确实有些惊悚。
宁扶桑拎起雪貂的后颈,摸到一点黏糊糊的血,她将雪貂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确定它身上没有伤口,这血是从别处沾来的。
宁扶桑将它放下,往拐角看去,雪貂紧张得眼珠乱转。
明明怕极了,却还是隔着一段距离跟上她。
前面没路了,只有一个狭小的老鼠洞,宁扶桑看向雪貂,比量一番,这个洞口,它是可以穿过的。
宁扶桑祭出碎光剑,往墙上一劈,“轰”的一声,石墙倾倒。
雪白的残影从宁扶桑眼前闪过,那只貂,在一位脸朝地的修士身边拱动,似乎想喊醒他。
宁扶桑瞧着从男子身下,蜿蜒至脚边的血,提起裙摆,绕了过去。
她将人翻过来,眼眸里闪过一缕轻微的讶异。
灵羽宫,谢抬亭!
“咳咳……”谢抬亭悠悠转醒,咳嗽的这两声,虚弱得连风都能吹散。
他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只能看见模糊的重影:“在……在下,灵羽宫谢抬亭,望道友搭救一把,谢某感激不尽。”
宁扶桑笑了笑,她要这不值钱的感激做什么?
不过她还有话要问谢抬亭,宁扶桑取出一枚疗伤丹,掰开他的嘴,给他喂下,动作有些粗暴,谢抬亭不免又猛烈咳嗽起来,却听得出,比先前有力道多了。
“你是怎么来到这处地宫的?”宁扶桑问。
谢抬亭晕沉沉的脑袋清醒过来,才看清救自己之人是宁扶桑。
谢抬亭微微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他背靠在石墙上,将雪貂捞进袖中,缓缓道:“在丛林追杀那妖僧的时候,遇到妖兽,不小心掉进了个无底洞,一路就走到了这里。”
看他这个狼狈样,路上的机关,肯定是都踩了个遍。
宁扶桑趁火打劫:“若想我救你也可以,除去一身性命,其余东西,皆转赠给我。”
若有密藏,谢抬亭在自己前面进来,恐怕早就收干净了。宁扶桑要他的储物袋,也是在索要这份密藏。
谢抬亭抬眼:“道友未免太贪心了点吧?”
宁扶桑无所谓地摊手,语气漫不经心:“谢道友身上的所有东西,难道不比你的性命更重要吗?”
若非考虑到谢抬亭是灵羽宫的内门弟子,她不想惹麻烦,早就捡完东西离开了。
她也不觉得自己索要的东西过分。狡兔三窟,谢抬亭不会将全部身家都带在身上。
所以她要一些资源,并不会对谢抬亭的修行造成什么损伤,这是宁扶桑权衡利弊后的结果。
谢抬亭微微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身上这身衣袍和我袖里的雪貂,不能给你。”
宁扶桑:?
她要雪貂这么弱小的灵兽做什么?她已经有潜渊了,不比雪貂霸气得多?
宁扶桑不假思索地应下,谢抬亭一语不发地解着外袍下的三只储物袋,手上的戒指、腰上的鎏金短匕和一些暗器、灵符。
宁扶桑说:“我只负责带你离开地宫,不会送你回灵羽宫的。”
谢抬亭表示理解。
宁扶桑用碎光剑,削了一根石拐给谢抬亭用,沿着她进来的那条路返回。
按照谢抬亭所说的话,他掉入地宫的那个无底洞是入口,她进来的地方,是地宫的出口。
“呼——”
宁扶桑拖着谢抬亭上岸后,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她揉了揉肩膀,完成约定后,直接走了,将谢抬亭扔在浅滩上。
雪貂紧紧抓着谢抬亭的衣袖,将他衣服都抓勾丝了,离开水底后,它从袖中钻出,甩了甩身上的水。
回头看着谢抬亭,眼里浮起担忧的光芒。
雪貂张开嘴,往外吐出一枚储物戒指,谢抬亭用仅剩的最后一点灵力,打开储物戒,取出一枚丹药服下,他精疲力竭,连炼化丹药都累得不想做,任由丹药的药效,自己缓慢发挥。
月落日升,和煦的阳光,照了下来。
雪貂敞开肚皮晒着自己拧在了一块的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