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您是禅师的客人,那二位的饭食住宿,我言家镇还是能负担起的。”
“贵客还请好生休息,近日夜里仍不太平,还不知这言家镇,最后会何去何从啊……” 言语话音落下,便垂着头,情绪低沉的走出了房间。
陈褘的眉头拧在一处,心绪混乱。
如今这般情况,未免有些太过扑朔迷离。
他心通下,言语所说,句句未曾撒谎。
而其话语间所透露而出的消息,乃至屋舍出现的变化,貌似都在指向一个可能性。
祂……好像来到了,言行丕口中那个以前的言家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陈褘口中呢喃着,祂绝不相信,乌巢禅师能有这般能耐!
若其能够拥有,颠倒过去未来,错乱因果,这等难以想象的大神通,那还和他废什么劲?
况且若这里真是往日的言家镇,那为何还会有言语这号人?
陈褘摇了摇头,比起胡乱揣测,倒不如实际去瞧上一瞧,更为直观。
祂念及此处,摊开手掌,露出人皮纸。
血液流下,嘀嗒作响。
一息,两息
时间缓缓流逝,人皮纸微微发烫,但却未有任何字迹浮现。
陈褘有些不满的攥紧了人皮纸,心中的火气,腾的一下便燃了起来!
人皮纸在搞什么鬼?
难不成事到如今,人皮纸真的没用了不成?
不,不对
陈褘强行压下嗔心,无视眼前的魔障。
人皮纸如今的情况,不像是先前仿佛消耗过大,失去效用的模样。
反而更像是自己曾经,一天内反覆催动时的无以为继。
不过祂明明已经过了一日,才想着催动此物,为何还会出现如此情况?
难不成是时间上,有什么不妥?
这浮屠山的乌巢禅师,还真是给了祂好大一个惊喜!
先是模拟中,自己身化真魔,动用神通,却无计可施。
再到如今就连人皮纸,仿佛都被限制了效用.
陈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看了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蛤蟆精。
罢了
既然如此,那祂倒要看看,这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祂未曾叫醒蛤蟆精,而是自己走出了屋子。
霎时间,言家镇的景象,便随之映入眼帘。
四处青砖瓦房,黄泥小路。
同时还有大片残垣断壁,烟熏火燎。
言家镇的百姓,或穿麻布衣服,或穿绸缎,各个面带悲色。
一具具盖了白布的屍体,摆在路边。
或有人跪在一旁嚎啕大哭,或是孤寡老人,无人问津。
整个言家镇,皆是一副破败颓丧之景,令人心哀。
不过此情此景,已经比陈褘所见过的妖魔浊世,好上不知多少了。
最起码,死去的人还能留有全屍,活着的人也都五脏俱全,不似妖魔。
陈褘一边走去,一边听着他们的哭嚎。
“呜呜呜,大郎!没了你,我们母子还怎么活啊!”
“小娥啊!你死得好惨啊.”
“为什么!为什么那些大师拚上性命,也降伏不完这些可恨的妖魔!”
“我的儿啊,为什么它们不来吃我啊?!”
“诶,孙子,儿子都被吃了……”
“我这个老头子,也快了吧……”
陈褘听着这些悲痛万分的哭喊,心中竟浮现出了几抹,物伤其类的悲意。
一时之间,就连祂心中的嗔怒,戾气,都在此刻被冲散了不少。
“佛子,这不过是乌巢那厮,耍得一些小手段。”
“难不成,还真把尔骗过去了?”
“可莫要中了那厮的陷阱啊”
破戒佛漠然的看着满地悲景,淡淡开口出声。
於此同时,龙君面露讥讽,同样开口道:“这些凡人孱弱不堪,本就应当沦为妖魔口粮。”
“难不成龙子欲要大发慈悲,留在此地,救苦救难?”
陈褘闻言,心中那股悲意被打断。
原本找回的些许平常心,此刻荡然无存。
祂眉宇间,重新浮现戾气,冷哼了一声。
虽然祂一向看不惯,自己这两个魔障,但祂们如今说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乌巢禅师弄出这些障眼法给祂看,无非是想表明什么罢了。
但若想让祂,真信什么乌巢禅师救苦救难?
呸!
暂且不说别的,单论高老庄一事,便少不了乌巢禅师的痕迹。
祂若真的救苦救难,岂会闹得一庄沦丧!
陈褘不再去想这些,转而开始打量起,这些看似正常的村民。
这些家伙白天一副模样,夜晚又是另一副模样,着实古怪。
就连祂的天眼通,都无法看出端倪。
若是能够,更加深入的探究一番,这些村民的情况就好了。
陈褘这个念头升起,就如同扎根了一般,在祂脑海中翻涌不休。
如今的祂,六根圆满,口鼻皆有神通。
若是能尝上一尝,细细品上一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