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一梦终醒,眼识有成
“呱?佛爷!佛爷!” “叫叫叫,叫甚叫,没看到这和尚都没气了吗!”
“依俺看,直接把这和尚剥光了身子,架口锅煮了算了!”
“咱打打牙祭,也有力气散伙!”
倒塌的小须弥内,蛤蟆精围着陈褘的屍体,叫喊连天。
至於为何说是屍体,只因其血已流干,肚子还破开了一道大窟窿,内脏都被风沙刮得一空。
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得摇头。
石敢当在一旁翘着头上禁箍儿,被蛤蟆精吵得恼怒不已。
它开口说着要吃掉陈褘的话,但却不敢自己动手。
它并非没有试过,直接吃了这个疯和尚。
但每逢这个时候,禁箍儿便会收紧,直勒的它头疼欲裂。
此时此刻,蛤蟆精也因为石敢当的言语,而被气得火冒三丈。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自然也有大智慧。
蛤蟆精自打险些被兔妖掐死,胆子就变得大了起来。
以前的尚且畏惧石敢当,而今竟然都敢和其顶嘴了!
“呱!我呸,你个傻大个,小心佛爷醒了有你好看!”
“别怪我没告诉你,佛爷以前可是死过一次的!”
“不就是被开膛破肚,内脏全空吗?”
“这对於佛爷来说,那就仅仅只是轻伤而已,佛爷先前就剩颗脑袋都活过来了,这点伤算啥……”
蛤蟆精越说越自信,说到后面甚至连自己都信了。
石敢当见它这副模样,不由得挠了挠头。
不会吧,这疯和尚还有不死不灭之能?
“佛爷现在需要的是歇息,这里风沙太大,睡得肯定不舒服。”
“走,咱们先给佛爷寻个住处……”
“哦对,这还有个黄毛貂鼠的屍体,一并带走,到时候给佛爷补补身子……”
蛤蟆精念叨着,便伸出舌头,将陈褘的屍体卷了起来。
石敢当见状,有些不情不愿的,将那黄风怪的屍体,一把扔到了身上。
它很想就此离去,彻底恢复自由身,不受约束,占山为王。
不过它一想到,若是这个疯和尚没死,见到自己趁机跑了,绝对饶不了它。
念及此处,石敢当只得压着恼怒跟了上去。
它们兜兜转转,也没寻到一个合适的居处。
反而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侥幸活下来的小妖。
这些小妖嗅到陈褘身上的人味,一个个跟不要命似的冲杀而来,想要分上一口肉吃。
若仅有蛤蟆精一妖,还真就未必,能够护住陈褘。
不过好在,如今有了石敢当的加入,这些小妖基本来多少,便死多少。
直到最后,居所没找到,反倒让石敢当杀爽了。
蛤蟆精眼见如此,只得带着佛爷,回到了当初刚刚来到黄风岭,曾寄宿过一夜的那处村庄。
好在,村庄离小须弥并不近,先前的三昧神风并没有吹毁这里。
不消片刻功夫,蛤蟆精便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曾经那处房屋。
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只不过先前负责堵住风沙的石磷磷,换成了如今的石敢当。
蛤蟆精它们在此一住,便是三日之久!
这三天里,陈褘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仿佛真的死了一般。
石敢当等得愈发不耐,时常出去找妖怪打架,宣泄心中烦躁。
而蛤蟆精则是一直守在陈褘身边,时时刻刻期待着佛爷能够醒来。
“佛爷,你可赶紧醒来吧……”
“再不醒,佛爷你都要臭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混帐,竟将佛爷你这肚子开了个大窟窿!”
“这么大的窟窿,我塞了好几把稻草,才给它填上……”
“佛爷啊,你怎么就那么命苦,该不会真死了吧?”
“你可不能死啊,我还等着去仙地呢!”
“大事未成,怎可贪图享乐,在此睡大觉?”
“佛爷,此时不醒,更待何时啊!”
蛤蟆精念念叨叨,喋喋不休。
它越说越激动,不断地摇晃着陈褘的身体。
“扑通!”
陈褘的身子,直接被蛤蟆精拽到了地上。
三颗脑袋着地,磕了个结结实实。
“哎呀!佛爷……”
蛤蟆精慌慌张张,连忙便欲上去扶佛爷。
然而就在此时……
“呃……”
“嘶!我怎么睡这了……”
陈褘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他晃晃悠悠,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此时的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额头。
陈褘只觉浑身上下,无处不疼,就没一块好地方!
“呱!佛,佛爷,你终於醒了!”
蛤蟆精大叫一声,蹦蹦跳跳,欣喜若狂。
果然它没有说错,佛爷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伤就死了。
於此同时,正巧打完架回来的石敢当,也听到了屋内的动静。
因为它体型太过庞大,进不来屋子,於是便将房盖掀了起来,将头探了进去。
待石敢当见到陈褘,真的醒过来后,心中不由得暗自庆幸。
幸好它没有跑,也没有将蛤蟆精杀了打牙祭。
若不然明年的今天,估计就是它的忌日了。
这疯和尚,还真是难杀,这都不死!
石敢当心中极为郁闷,只觉日后想要脱离这和尚,怕是有点难了……
“醒了,醒了……”
“这一场大梦,做得还真是久啊……”
陈褘强忍浑身上下,传来的疼痛与疲倦,费力的坐在了床榻上。
他微微抬手,九环锡杖有灵,便主动落至手中。
蛤蟆精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艳羡。
佛爷身上的宝贝真多,它的龙骨宝杖可没这能耐!
陈褘揉着眉心,似是还没有从刚刚的大梦中回过神。
一场离奇的大梦,竟让他体验了一番不一样的人生。
“金蝉子吗……”
陈褘并不认为,他做的这场大梦,完全是他臆想出来的。
他平日里基本不做梦,但凡做梦都是跟家有关。
如今却做了个如此长的大梦,这怎能不让他心生怀疑。
并且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这梦中的主人,恐怕就是人皮纸先前死亡预言,所提到的金蝉子。
只不过这个金蝉子,与他印象当中的金蝉子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