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铲刃舞起,被闪电光亮映照得一片白茫茫,森然无比!
紧接着,便朝着石敢当的身躯,猛然劈下!
“哗啦啦——”
千钧一发之际,流沙河面陡然沸腾。 一股莫名的气息,瞬间笼罩全场。
卷帘感受到这股十分熟悉的气息,不禁微微一愣。
不过这却并未让祂的宝杖,有丝毫停滞。
降妖宝杖仍势如破竹的劈下,其势宛若劈山断岳。
“咚!”
只听得一声巨响,宝杖竟被一柄光彩缭绕的九环锡杖,稳稳的挡了下来。
九环锡杖猛地一震,将那降妖宝杖弹开!
一个略显单薄的身影,转而浮出水面。
卷帘感受着那股莫名的气息,一时有些惊疑不定。
“天命人?!”
“疯和尚!”
石敢当与卷帘异口同声,语气却截然不同。
陈褘容貌依旧,仍是三头六臂的模样,浑身不沾半点水渍,仿佛从未跌落弱水。
而於卷帘眼中,此时的陈褘身上那股,令祂无比厌恶,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气息,却浓郁了何止千百倍!
“蛤蟆精……”
陈褘直视卷帘,心绪极其复杂。
不过於此同时,一股股来自於那些痴念的恨意,在此刻涌了上来。
我只为前往灵山,取得真经,你为何要杀我!
“好!好!好!”
卷帘连道三声,语气中满是杀气。
祂握紧宝杖和琉璃盏,看着眼前的陈褘,竟露出了一抹狂热的情绪。
他咧开嘴,宝杖重重拄地,恐怖的力道几乎让整座山岳就此碎裂!
“想不到啊,天命人……”
“沉入弱水,都没有让你被无边执念压垮,死个痛快!”
“当初我因你,坏了琉璃盏,而后又被你骗的那么惨……”
“而今新仇旧恨,正好一并了断,将你削成人彘,折磨千百年方才解恨。”
卷帘似是有些混乱,疯疯癫癫。
祂瞪着眸子,说完这些话后,杀意便沸腾了起来,周遭气氛顿时变得极度压抑。
弱水不断沸腾,使得石敢当如临大敌。
然而纵使杀意沸腾,山岳崩沉,也未能动摇陈褘分毫。
他拄着九环锡杖,死死地盯着卷帘,只沙哑着声音,言语了一声。
“我认识的蛤蟆,还在吗?”
“你把它怎么了!”
“在?在个屁!”
怎料卷帘丝毫不客气,怒骂出声。
不过紧接着,祂似是察觉到了什么,面上又重新露出了森然的笑意。
降妖宝杖划在地上,随着卷帘缓缓走动,而溅出些许火星。
“怪不得,原来是那些东西,帮了你……”
“不错,不错……”
“让人讨厌的气息,竟全都汇聚到了你的身上。”
“看来你是选择将他们,都给承载起来了?”
“哈哈哈,好一个天命人,倒是有几分魄力,够特别!”
“这一回杀你一个,便能抵得上杀了千百个取经人的快意!”
“赚!太赚了!等杀了你,解了这口郁气,我便设法再回天庭,飞升成仙,位列天阙!”
卷帘毫不掩饰自身的杀意与憎恨,自说自话,言语疯癫,显得颇为混乱。
“天庭?飞升?”
陈褘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并且越笑越大声。
“哈哈哈……飞升,天庭!”
“哈哈哈,原来你这家伙,竟还想着回天庭……哈哈哈!”
陈褘似是想到了,黄风岭道生和尚的下场,一时笑得肚子隐隐作痛。
“这么大个排场,原来是想着飞升天庭去送死。”
“卷帘将是吧?”
“难道连你都不知道,那所谓的南天门,是吃人的玩意吗?”
“你若真是那卷帘将,也应修成了正果才是,怎如此浑浑噩噩,如妖魔般疯疯癫癫。”
“莫非你和那木吒是同个货色,天庭不受待见,跑去灵山也是个打杂的?”
“卷帘,若要有前程,莫做没前程啊……”
“天命人!事到如今,你还要用这种鬼话欺瞒於我!”
卷帘闻言,暴怒出声,脸上满是痴妄偏执,心中无名火起,气得须发偾张。
“前程?好一个前程!”
“当年我辛辛苦苦,历经数百年的沧桑,忍饥挨饿,好不容易只差最后一块碎片,便能拚好琉璃盏。”
“然而你那所谓的灵山,所谓的菩萨,却无视我数百年心血付出,降下旨意,要我伴天命人,西行取经!”
“一朝不从,菩萨便差人打碎琉璃盏,行个好前程,顾全大局!”
“大局!大局!你们这大局里,最后又何尝有我的位置!”
“你当初许诺我修成正果,可我浑浑噩噩不知多少载,如今又是个什么样子!”
“现在还跟我说什么前程,什么正果,哈哈哈……”
“天命人!你给我死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