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此诡谲的光,对於陈褘而言,却毫无作用。
他抡起九环锡杖,便猛地砸向了掌灯狱使的大腿。 这一击势大力沉!
猛烈的破空声,鬼哭狼嚎。
掌灯狱使似是没有料到,竟有人完全无惧它的光照。
猝不及防之下,本就肉身能力不佳的它,直接被砸倒在地。
形如枯槁的双腿,直接被陈褘砸断。
掌灯狱使感受不到疼痛,哪怕倒地仍不忘朝着陈褘挥舞手臂。
陈褘抬起九环锡杖,挡下掌灯狱使的攻击,迸发金石碰撞之声,火花四溅。
很显然,掌灯狱使不善肉身,仅仅只是相对而言。
其虽然不是大妖魔,但在小妖当中,已然可称头目。
不过……
陈褘尤在其之上!
他亮出七彩琉璃盏,当即深吸一口气,随后猛地吹出。
七彩琉璃盏晃了晃,其中便有火苗窜出。
一缕缕七彩琉璃火,落到掌灯狱使身上,直烧得其满地打滚。
本应感受不到疼痛的掌灯狱使,此刻竟痛不欲生。
霎时间,四周窸窸窣窣的怪异声响,都在此刻衰弱了不少。
掌灯狱使摇动颈上灯笼,一面面牢门突兀打开。
原本拚命磕头的妖魔,完全丧失了神智。
它们眼中泛起红芒,朝着陈褘蜂拥而来。
“哦?竟能抗住七彩琉璃火?”
陈褘见这家伙,竟还有余力拚死挣扎,不由得皱了皱眉。
七彩琉璃火对执念深重的妖魔鬼怪,尤为克制。
想当初他面对卷帘将时,仅仅只是沾染了几缕,便险些丢了性命。
而这掌灯狱使,却能扛得住七彩琉璃火的焚烧。
很显然,这家伙诞生的缘由,并非因为执念。
此时此刻,四周妖魔,越聚越多。
而骨女和申猴,则深陷恐惧,不堪一用。
陈褘见此情况,便不再留手。
刹那间,嗔心跳动!
陈褘心头火起,眉宇间带上了几抹戾气。
“去!”
一声落下,业火滋生。
一朵红莲业火,迅速膨胀蔓延。
掌灯狱使虽能扛得住七彩琉璃火,却扛不住红莲业火。
红莲业火专烧罪孽,凡是陈褘认为有罪之物,都将受其焚烧。
掌灯狱使为虎作伥,收取阳气,私押生灵,当烧!
妖魔痴愚,作恶多端,遭囚却不自省,反倒满嘴污言秽语,当烧!
业火熊熊,无情的吞没了掌灯狱使。
那些失去理智的妖魔,一个个宛如飞蛾扑火般,投身业火当中,化为了灰烬。
三五息后……
原本一片黑白的世界,逐渐恢复了颜色。
耳畔窸窸窣窣的怪异声响,也随之平息。
当业火散去,掌灯狱使只剩下了一盏灯笼,未被烧毁。
“这……”
直至此时,骨女和申猴这才好转。
他们回过神,发生周遭一片狼借,顿时满脸惊容。
而陈褘则是走到了那盏灯笼旁,弯腰将之捡了起来。
他一眼扫去,发现灯笼内满是阳气。
灯笼似有某种魔力,看久了便会头晕目眩,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
“龙子,这东西似乎有吾的力量。”
龙君突然在此时,开口出声。
“你的力量?”
陈褘正愁这玩意,有什么作用。
突闻龙君这么说,便不禁来了兴趣。
“没错……”
“准确来说,这玩意应是受到那颗明珠的影响,从而诞生出来的产物。”
“不过这东西於吾无用,还是尽早将那颗明珠寻到再说。”
“吾能感受到,那颗明珠正在呼唤吾……”
龙君语气莫名,念念叨叨。
陈褘闻言,有心想要再问些什么。
可考虑到骨女和申猴还在一旁,便暂且将话茬压了下去。
“也不知道奎木狼,还有那所谓的百花杀,抽取这些阳气究竟要做些什么。”
陈褘摆弄了一番灯笼,见实在摸不清其作用,索性便先收了起来。
“佛,大人,咱们该赶紧走了。”
“眼下闹出的动静不小,需尽快取得明珠。”
“若不然待那奎木狼反应过来,恐再取明珠就难了……”
骨女先是开口,欲称佛子。
不过她很快意识到,申猴还在一旁,遂而及时改口。
“那个小老弟……”
“你们这是要取什么宝贝去?”
“要不带我一个,我可比赖皮狗强不少。”
“刚刚只是个意外,带上我兴许能帮上忙……”
申猴已然见识到陈褘的手段,搓着手便想同行。
陈褘闻言,有些意动。
这申猴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毕竟曾是十二元辰之一。
若是带上他,说不准还真能有所用处。
不过紧接着,他转念一想。
如今浮屠塔危机四伏,骨女尚不知有何谋划,还需小心提防。
若是带上申猴,恐怕不太方便。
更何况他还要取明珠,说不准还会闹出什么大动静。
申猴跟着他,恐有性命之忧。
眼下他还想事了后,出去找这些十二元辰,聊上一聊曾经的天上事。
若是其不幸死在这,着实可惜……
陈褘念及此处,当下摇头拒绝。
“如今浮屠塔太过危险,莫要送了性命。”
“你还是走吧,去寻戌狗。”
“我还有要事要忙,待事了后自会寻你,饮一饮仙酿。”
申猴闻言,挠了挠腮,张口欲言。
然而陈褘与骨女,却头也不回朝着二层去了。
申猴无奈之下,只得孤身一个,离开浮屠塔。
许是一层的妖魔,大部分都被陈褘烧了个干净。
遂而申猴这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吵吵闹闹的妖魔。
不多时,他便站在了塔口处。
然而临近离开这是非之地时,申猴却顿住了脚步。
他龇牙咧嘴,酒已醒了几分。
“不成不成……”
“我为了盗宝被抓,受罪数日。”
“若是就这么走了,宝贝没得到,平白受了那么多罪,我这牢岂不是白坐了?”
……
浮屠塔二层入口。
陈褘与骨女,步履匆匆。
他们担心冲早生变,遂而马不停蹄,沿着血石阶梯,便来到了二层入口。
入口处,遭石门封死。
哪怕是陈褘,一时都未能将之推开。
按理来说,这道石门是需要禁制,才能够打开的。
而骨女手中,恰好就有浮屠塔的禁制。
然而骨女动用禁制时,却发现不知为何,狐女给予的禁制,貌似失去了效用。
骨女暗自皱眉,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陈褘则顾不得那么多,既然骨女束手无策,他自然只能以力破局。
“龙君,搭把手!”
陈褘自言自语,出声暴喝。
他颈上龙首,当即咧了咧嘴。
顷刻间,陈褘身躯暴涨,高达丈许。
一片片细密的血肉龙鳞,滋长而出。
陈褘瞳孔化为竖眸,气力大涨。
他猛推门扉,竟真的硬生生,撼动了浮屠塔的禁制。
“轰隆隆——”
大约三息后!
陈褘一鼓作气,彻底推开了门扉。
一时之间,阴冷的气息,自门户宣泄而出。
刺骨的阴气,使得地面都结出了寒霜。
陈褘鼻子微微耸动,嗅到了名为怨恨的酸臭味。
这股味道极其浓郁,险些让他翻白眼。
不过光凭这样,还不足以吓退陈褘。
陈褘扇了扇气味,随即毫不犹豫,一步踏出,便进入了浮屠塔二层。
顷刻间,天旋地转!
“嗯?”
陈褘迅速回过神,连忙打量四周。
很快他便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了一座富丽堂皇的殿宇内。
瞧着装点布置,似是皇宫之景。
不过相较於正常的皇宫,此地没有任何颜色,世界一片黑白,仿佛掌灯狱使再现。
相较於一片炼狱之景的一层,这里除了阴森一些,完完全全不似浮屠塔内,能够出现的景象。
“一三五七为阳,二四六为阴。”
“这就是你所说的浮屠塔阴面?”
陈褘下意识,瞥向身旁。
然而直至此时,他这才发现骨女竟然不在这里。
陈褘瞬间眉头一皱,意识到进入浮屠塔二层,地点似乎是随机的。
不过幸好,骨女身上的气味,他早已记下。
想要寻到她,并非难事。
陈褘鼻子微微耸动,当即便顺着骨女的气味,朝着一个方向行去。
他走了没多久,却听前方传来声响。
“砰!哢嚓……”
好似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打碎的声响,传了过来……
陈褘定睛一瞧,却见到一副光景。
一群容貌清秀,衣着朴素的侍女,跪倒在地。
地上还残存着,不小心被打碎的茶盏。
“干什么吃的,这点事都办不好?”
一位衣着华贵,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大声呵斥奉茶侍女。
而刚刚失手打碎茶盏的侍女,此时却满脸惊恐,瑟瑟发抖。
那位权贵皱了皱眉,打量了一番侍女。
只见其手上,此时竟长出了茂密的黑色狼毛。
权贵面色瞬间阴沉下来,不过当他看到侍女那漂亮的脸蛋后,这才缓和了不少,甚至出声安抚。
“莫怕,莫怕,些许小毛病罢了……”
“只消摸一摸塔内宝珠,种种顽疾,都能消去……”
权贵话音落下,便有一位管事,感动的热泪盈眶,大声叫嚷。
“看见没!”
“古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若不是老爷心善,你们这些低贱的下人,又岂能留在宫墙之内,得享庇佑?”
“怕不是早就被那些,化作妖魔的贱民,三两下嚼碎骨头,生吞活剥了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