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

突然，他指向羽翼湖中央那片轻柔又巨大的巨石羽毛，上面围绕着邪恶之气，盘旋着黑压压的气息，纯洁早已不在，像极了毁灭后的黑天鹅。

羽毛附近的水域开始出现了一个大旋涡，疯狂的转动着，将四周的落叶都卷进了神不见底的湖水，连他们的头发也都依稀被吹起，露蒂丝忍不住用手挡了挡那刮的愈发剧烈的强风。

「再这样下去……不行啊……」她咬了咬牙，轻轻抱怨了一声。

「该不会要进去那个旋涡里面吧？」法蒂玛眼波晃动。

克罗维塔嘴角扯了扯，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小姐们就不用去了，我自己去查看状况。」

「……不，我跟你去。」露蒂丝思索片刻，语气慎重的驳回了他的一意孤行。

「……你要跟便跟吧，别拖累我就行。」他浓重的眉毛上挑一下，一些惊讶的情绪悄悄流露出现，顷刻后又回归平静。

「法蒂玛……麻烦你照看一下这里的小组，留守在这里，如果我们很久没回来，便不要等了。」

露蒂丝转头对法蒂玛轻轻一笑，淡然自若，海蓝色的双眸一直没有动摇过，却在此间天地被风儿吹得摇曳起来。

她深知道自己拗不过她。

「……呼……好吧。」

「同理，回来没有看到我们，便不要去寻找了。」法蒂玛平静的说。

她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甜甜蜜蜜的，和以往的固执执拗毫不相同，那是被天使吻过的笑靥。

「喂，赶紧走了，又不是再也见不到面，在这里你浓我浓的干甚么呢？」

克罗维塔用力扯了扯她的衣角，然后把打剑收在背后，叫她跟上。

露蒂丝只好跑向他，回头时，才轻声说了放心二字。

她跑远了。

法蒂玛缓缓朝她微笑，谁都没看到有一行白净的眼泪从眼框滑落到上扬的嘴角。

……

湖中央有一处可以稍稍落脚的地方，两人战战兢兢的站在上头往下看。

中间深沉无比，像是无尽深渊，旋涡中心是黑色的，而那抹黑正在逐渐扩散，直到至中处出现了一点点凹洞。

「我先进去，你再进来。」

语毕，也不待她厘清语句，就一无反顾的跳了进去，很快便消失在视野中，无从拦阻的露蒂丝无可奈何也一同跃了进黑暗的幽谷。

湖水冰凉无比，又黑又暗沉，冰得几乎都要结霜。

身体触碰到水的那一秒，就像触碰到密密麻麻的电流一般，细细小小的，一点点刺激着神经，钻入身体的每一寸，甚至都只能凭着感觉向下直游。

水压很强，不到一会儿脑袋就被压力震得晕呼呼的，幸好凭借她多年的训练才苦苦支撑住。

……突然，那彷佛占据了思考，一串记忆如烟雾在脑中缭绕开来。

“水即为净，净则为纯，而纯为真，所以水亦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