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新婚的大红喜被上面,像个精雕的玉人儿。
“开心吧?”陆孟说:“侍郎大人怕是这辈子也不想看见我了。”
她说这话的语气故作低落,但是面上眉飞色舞地宛如花蝴蝶。
秀云噗嗤一声笑了,“不见就不见,谁稀罕呢。”
她也是个小孩子呢,她和秀丽两个比陆孟的年岁还小一岁。整天逼着自己少年老成,被陆孟这么一带,也有点忘形了。
三个人在屋子里嘻嘻嘻嘻,辛雅站在外面听着,垂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今天听了建安王的命令,算是把这梦夫人彻底得罪了。
她素日是和自己更亲近的,现在却只和她贴身的婢女笑了。辛雅倒不至於心酸,就是有点怅然。
而陆孟正开心的时候,外面有婢女进来,凑到辛雅身边,对着她耳边说了句什么,辛雅朝着里间看了一眼,悄无声息地开门出去了。
直奔建安王的主院。
此刻已经是晚饭时间,建安王才从宫中议政殿回来,皇帝倒是不会再训斥他了,只不过督建行宫的差事在老六手里,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拿回来。
乌麟轩和四皇子乌鳞成,最近都在皇帝面前夹紧尾巴,还要时不时地被其他几个皇子寻到机会冷嘲热讽,实在是过得不痛快。
他这种狗人,自己不痛快了,怎么可能让害他这样的罪魁祸首痛快呢?
他找辛雅来,是问他的梦夫人今天去侍郎府的事情。
虽然乌麟轩已经听死士报告过一遍了,但死士自小经历非人训练,普遍不通人情,也无法领会人言之中的深意,四个人连比划带说的也没把事情说明白,所以他还得听辛雅说上一遍,才能放心。
辛雅被叫到乌麟轩的书房,乌麟轩正在书案之后奋笔疾书,想要抢回督建行宫的差事,必须要让老六手上其他的事情也出大问题才行。
六皇子乌麟靖,其实是几个皇子之中竞争力不算强的。
他甚至在皇城之中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人,生母福薄,生他的时候就死了,他唯一的靠山便是当朝太尉。
只可惜太尉年迈,能给他争取到的势力大多都在外省,乌麟轩要动手,自然要派人传信。
辛雅进了乌麟轩的书房,悄声行礼,而后极有眼色地候在一旁,夕阳西下,温和的光线顺着敞开的窗扇爬进屋子,给乌麟轩勾了一层金边。
晚风吹过他的鬓发,这让他肃冷得如霜雪雕琢的眉目被风吻化了一般,似那天神自愿下了凡尘,沾染了人间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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