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孟沐浴更衣了一通,折腾完都过晌午了。

不过效果还是很好的,十分的雍容华贵,看着就像个王妃。

她当然不知道这样打扮,在王府又不出门实在是夸张了。反正婢女给她整什么样,她就什么样,不懂古代的东西,绝对不跟着掺和。

就是热,且一头的珠翠,戴着累啊。

陆孟带着一群仆从,还有最后面被押着走的月回,浩浩荡荡的去了主院。

这还是陆孟第一次白天来这主院,相比於晚上的灯火寥落,这里看着可比陆孟那犄角旮旯的院子好了不止一倍。

虽然没有过分的奢华,却处处都透着尊贵和厚重。

乌大狗果然名不虚传,狗的汪汪叫。自己住豪宅,给媳妇睡村屋。

呸!万恶的“资本家”。

陆孟心里不平也就那么一下下,其实她的地方也不差,王府能差哪去?再说她还有四大箱子金银珠宝做点缀,她那就是人杰地灵的金屋子。

没人藏她这个娇,她自己藏自己。

她是个侧妃,比妾好不了多少,在这个世界上,乌大狗可以夜袭她,摔个茶壶就走,她要见他却要通传,还得等乌大狗同意才能进去拜见。

不然就连院子都不能进。

陆孟十分耐心等在门口,捏着个手绢笑眯眯地,时不时地抆一抆额头的渗出的汗水。

通传的婢女只从院子到屋子门口,连屋子都没能进去,里面开门的一个小厮听了婢女的话,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陆孟,这才关门进屋了。

屋子里乌麟轩难得的清闲,老六在江州那边的差事已经被他捅出了篓子,等到督建行宫的差事上再做点手脚,皇帝必然震怒,斥他不堪大用。

到时候这差事转了一圈,还是会回到他的手中。

乌麟轩想起这个,心情就十分愉悦,他难得没有埋在成山的公务里面,而是在书房之中提笔作画。

乌麟轩自小在皇子们中间君子六艺俱是拔尖,作画同他的笔锋一般,笔走游龙苍劲凌厉,他手下的山水图,静谧之中透着一股子暗藏的肃杀。

透过画纸甚至能够感觉到,那乘船戴着斗笠的老翁,也能随时持剑暴起,水上翩飞。

一幅画一气呵成,眼见着最后描一下人物神色,便能如画龙点睛,完成画作。

然后这个时候,他身边伺候的贴身侍卫兼书童陈远,突然开口道:“秉王爷,梦夫人求见,就在院外。”

乌麟轩原本满心的疏狂,江山蓝图皆在胸中笔下,听到“梦夫人求见”这五个字,心中一颤,手腕一抖,然后笔尖上的墨便直接抖落,掉在了话中撑船的老翁脸上,晕开了一团乌黑,搞得老头整张脸都扭曲了。

乌麟轩的脸也扭曲了。

他侧头瞪着陈远问:“谁?”

“梦夫人求见。”陈远也看到了晕开的墨迹,眨了眨眼,眉梢轻轻一跳。

陈远一直在猜,这些天让王爷时长出神苦恼的,到底是谁。

不可能是没钱没势的六皇子,更不会是四皇子那个蠢货。可现如今皇城形势,谁还能是王爷的拦路虎,让他如此心浮气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