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死关头被放开,他彻底看清了他喜欢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也彻底看清了他所谓的感情有多么一厢情愿。

他用这短暂的时间细细回顾了一遍,两人从成婚之后的所有一切。

他那些自以为的“被爱”,在这生死时刻彻底被血淋淋地扒掉了虚假的外皮。

是他先动了欲念。

是他先动了心。

是他反覆的挣扎,反覆的身不由己。而她除了求自保的时候,会哄他,从没有明确地对他说过喜欢。

乌麟轩甚至想起了,这个女人不止一次对自己说过,她只求平安终老,甚至不介意他娶其他的女人。

乌麟轩以为那些都是假的,那些都只是其他目的的托词而已。

可是到这一刻,冰冷的夜风贯透他的胸腔,他才明白那都是真的,是实话。

是他多疑多思,从头到尾误解了,她确实只求自保,从没有奢望过他的感情。

她真听话,从成婚的那一夜开始,就在乖乖听他的话。

只取用他府中金银,从没奢求过不属於她的。

乌麟轩撑着长剑朝前走了一步,然后又停下了,他看她怕得要死,听她喊出一句:“你发过誓的!”

是啊他发过誓。

乌麟轩看着这个女人,这个连跑都不敢的女人,像看着自己卑微又丑陋的欲望。

他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女人?

他乌麟轩绝对不能被这样的女人所左右!他绝不会再纵容自己一丝一毫。

他不会杀她,对於乌麟轩来说,喜欢的难以自控才会想要杀她,来逃避,来抹消这种失控。

而现在他不会杀她了。因为乌麟轩认为自己绝不会再失控。

他俯视着陆孟,眼神当中空荡荡,只余一片冰冻三尺大雪纷飞的莽原。

“滚。”乌麟轩抬起长剑指着陆孟,动了动嘴唇,声音如同被砂纸搓磨过一样的哑。

“滚!”伴随着他的低吼声,一口血喷了出来。

随着这个字,乌麟轩觉得整个人一空。仿佛他胸腔之中所有不该属於他的情愫,都随着这一个字彻底吐出来了。

这才对。

这是乌麟轩失去意识之前唯一的想法。

陆孟上一刻还怕的要死,以为乌大狗就要发狂把她给杀了。

可是乌大狗骂完了让她滚,陆孟还没等开始滚,乌大狗就倒下了。

他手里还拿着长剑,陆孟一看他倒下的那个姿势,搞不好他自己要把自己的脖子给抹了。

而且胸口的匕首还插着呢,谁也不知道伤到什么程度。就这么直直地拍下来,就算这匕首的位置不致命,把匕首拍进胸腔肯定更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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