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以为王妃这是开始服软了,就连乌麟轩也是这么以为的。想要绷着,但还是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茶杯。

结果滚烫的茶杯还没能把他的手指尖暖热,陆孟就坐在桌子的另一侧,说道:“臣妾自小没有教书先生为臣妾启蒙,娘亲死得早,也没有亲娘教养。文化和德行一样没有,王爷从四皇子手中抢娶臣妾的时候,就应当知道。”

“臣妾并不知道十出之条都有什么,王爷莫要见怪。”

乌麟轩端着茶杯,要往自己嘴边送的手顿时一僵。脸色瞬间就沉下来。

他今天穿了一身素色夹袄,只在袖口处描绣金线暗显尊贵。

这些日子忙,养病养得不太好消瘦了不少。眉目颜色却不见晦暗,反倒因为消瘦了一些,还坐着轮椅,三分病气七分素冷霜雪之色。端的好一副潇潇君子骨,病弱美人面。

若是以前没有了解他的真面目,陆孟肯定激动得不行,这种轮椅美男就是用来欺负的。

可惜陆孟现在眼中无美色。

她阴阳怪气地说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并没有喝,指尖儿在茶杯上转了一圈,熏红了手指肚。

她看着乌大狗说:“不过虽然臣妾无才无德,王爷在臣妾头上扣了这个罪名臣妾却是不认的。”

“秋山夜雨,是王爷金口玉言让臣妾滚的。”

“一共说了两声,臣妾记得清清楚楚。”

乌麟轩一噎,随即面色变得更难看。

他都不提了,她竟还敢拿那件事情来说!

“你还敢提那日之事?!”

乌麟轩把茶杯放下一拍桌子,面色阴沉的能滴墨汁:“生死关头你弃本王於不顾,本王应该杀你!”

“杀吧,悉听尊便。你除了杀人你还会干什么?!”

陆孟也跟着一拍桌子。比乌麟轩拍的声音还大。

陈远本来是想退出去给他们两个好好说的空间。见两个人直接撕破脸吵起来了,立刻进退两难。

这些天陆孟早就想清楚了。乌大狗这种人,你对他曲意奉承是没有用的。

他的眼睛毒,能看透一切虚伪。心更毒,能将一切利用到极致。他如果想杀你,你整天跪着舔,他也会杀你。

而且脱离了当时那个境地之后,陆孟觉得手中的筹码又有用了。至少现如今皇城风雨飘摇,各股势力动荡不安又相互撕咬。

你方下水,我方攀扯,到最后大家一起落水,都要去刑部过一遭。

陆孟可是乌大狗手中,唯一一个能够和刑部搭得上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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