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张守城正是延安帝的人,守城不战也是延安帝的意思。

只有南疆兵马适合对抗北疆叛军,延安帝要保守南疆兵力用来对付内乱。

南郦国势力割据几股,连南郦国老皇帝现在手中都没有多少人,大部分的兵力都在神庭手中,根本凝聚不出大股兵力攻城,不足为惧。

而乌岭国东、西边界,为水军和擅长山中作战的陆地军,对上北疆叛军的骑兵根本难以应付。

且东西两国边疆各有大国虎视眈眈,并不适合随意调动大军。

可现在延安帝在南疆的“代言人”,根本拧不过长孙窍云,也敌不过长孙窍云在军中的威望。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长孙窍云不肯龟缩南疆城中,被动受袭。

这时候延安帝有听到了封北意回来的消息,只觉得气血翻涌,“什么?”

他声音阴沉地问他的侍卫首领,也是他影卫首领越飞廉。

越飞廉一脸愁苦,不是他在替延安帝发愁,而是他就长了一张苦瓜脸,平时逢年归结遇见好事儿也是这样一张脸。

他听到延安帝话中质问,一皱眉,看着都要哭出来似的。

“陛下,”越飞廉单膝跪地道:“还忘陛下决断。”

他们影卫追杀大将军的事情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因此越飞廉也是用话术,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们没能杀得了人,陛下你看怎么办吧。

延安帝看着越飞廉,喉间一甜,被他咽下。

一低头,鼻腔再度一热,血又流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被鲜红色浸染的密信,分不清那上面是自己的血,还是墨点。

“陛下,大将军封北意没死,被一个南疆的军医给送回了皇城,在城门口的马车里面扔出了一条腿。”

越飞廉说:“那军医当着围观的百姓和守城兵将声称,大将军中了南郦国黑雀舌之毒,已经截断了一条腿,命在垂危。”

“恳请守城的军将立刻禀报宫中,只有当朝的太医令严光,能配制出黑雀舌的解药。”

“现在人呢?”皇帝稳了稳呼吸,接过身边老太监递给他的锦帕,抹一把鼻子上的血,口中腥咸。

若是人还没进城,尚有办法令人将其直接拿下,诬陷说是丧心病之徒冒名顶替。

越飞廉当然也知道皇帝怎么想的,但是他一张苦瓜脸五官都要集结到一起叛变,又说:“恰巧守城卫兵乃是南疆战场退下来的伤兵,认识封北意大将军,见大将军中毒危在旦夕,当场恸哭,不敢怠慢,现在已经将人送往了将军府。”

这便是事已成定局。

延安帝愣怔片刻,又感觉喉间一甜。

都是业障,都是业障啊!

封北意向来喜欢把南疆伤兵朝着皇城之中送,每次在奏折之中言辞恳切,恳求延安帝能够准允他安置还未彻底失去作战能力的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