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做到了这一步,已经算是突破了自我,她以为她已经走了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让乌麟轩走就可以。
但是陆孟还是低估了的掌权者的狠毒。
延安帝并没有派人在将军府中杀死封北意,但是一连七天,宫中没用的太医来了一堆又一堆,表面的功夫做得特别好。
外面都在传言皇帝如何重视封北意将军,都要把整个太医院给搬到了将军府。
可是太医令,真正能够解黑雀舌的那个太医令,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黑雀舌的解药每一次将军府中的人问起,太医们就全部都顾左右而言它地含糊,说解药实在是难制,要封北意再等上一段时间。
而喝了太医们开的那些药,封北意确实每天都能够保持清醒,但他的伤势却在飞速地恶化。
锯掉的小腿往上又烂了一大截。
他在清醒地看着自己腐烂,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残忍。
封北意明明在自己的家中,在自己的国家,他却像是落进了南郦国手中的俘虏,在经受着南郦国最残忍的刑讯手段。
陆孟急哭了无数次,陈远一直没有联系上,陆孟让文华楼查出太医令家居何处,带着人去找过他,已经人去楼空,连小妾都不知去向。
陆孟终於明白过来,延安帝是要让封北意死。
延安帝是打着活活拖死封北意的主意。
这样他的名声不会受到丝毫的损伤,等到封北意死了,他再象征性的抚恤一下家眷,他就又是个仁义之君。
可是陆孟想不通。
这没有理由。封北意现在已经不能返回战场做一个主将,延安帝想要收回兵权,就只需要让他在南疆的人上位就可以了。
但他为什么还非要置封北意於死地?
陆孟每天除了听文华楼传来的皇城当中各股势力的消息,就是到处寻太医令的踪影。
她甚至冒着被延安帝发现的风险,亲自上门拜托了岑戈。
岑戈没用半天就打听出来了,延安帝把太医令和他一家全部扣留在了宫中,美其名曰在制作解药,实际上根本不让他踏出拘禁的院子半步。
陆孟前所未有的愤怒了,她心中甚至蔓生出了沸腾的杀意。
看着至亲在一天一天地腐烂,什么都不能做的滋味,陆孟像是自己被施以炮烙之刑,却连尖叫都不能在将军府以外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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