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帝则是穿着一身中衣坐在床上,面容僵硬。

延安帝说完这句话之后,向云鹤就抱着一个绿瓷的药瓶出来,药瓶足有手炉那么大。

向云鹤脊背微微绷着,一旦延安帝不是用药控制影卫,他们这种做法,无疑是在自我暴露。

但是他们必须尝试,影卫也必须设法除去。

他们也想过让延安帝赏酒,但是那太怪异了,而且延安帝一露面,越飞廉看上几眼,就会看出不对。

最近延安帝一直“病着”,这才让陆孟正好借这个机会,竖起一道屏风召见越飞廉。

向云鹤把药罐子递给越飞廉,越飞廉冲疑了一下,还是接了。

但是他没有马上起身,而是看着屏风后面模糊的人影说:“陛下……南疆那边的事情准备妥当了,随时都能动手除掉长孙窍云。”

陆孟一听,顿时一个激灵,躺不住了。

延安帝不吭声,越飞廉皱起眉。

片刻后又说:“陛下,这个季度的药才分发下去,这一次……是新药吗?”

越飞廉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过悲哀。

延安帝这么多年,确实如陆孟他们料想的一样,在用药物控制着所有影卫。

不吃,就会死。每四个月一次。

这种药物对身体的伤害很大,影卫里面过了五十岁的……大多都会被药物反噬死去。

延安帝不需要五十岁以上的影卫,越飞廉比谁都清楚这个事实。

他也……已经五十一了,用不了几年,他也会像那些同伴一样死去吧。

越飞廉问话,延安帝一直不回话。

他疑惑地又抬头看向屏风,透过屏风看到了延安帝的身后爬起了一个影子。

越飞廉摸到腰侧佩剑,正要杀进去。

结果看那影子从背后抱住了延安帝的脖子,娇声道:“陛下……休息吧。”

越飞廉一僵。

这时候陆孟贴在延安帝的耳边说:“说,南疆之事暂缓。”

“南疆之事暂缓。”延安帝说。

陆孟装着祸国妖妃一样,用亲昵的姿势抱着延安帝,在影子上看着像是在亲热,却实际上在命令延安帝。

又转到他另一侧耳边说:“说,今夜分发服下新药。”

延安帝说:“今夜分发服下新药。”

“说,退下。”

“退下。”延安帝说。

越飞廉一张苦瓜脸上全都是惊愕。

但是很快应声道:“是。”迅速退出了殿内。

他心中的震撼久久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