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溪却是心有成竹,她望向顾秀云:“姐,我只问你一件事。”
顾秀云看出这形势来,周围人都信自己不信顾清溪,一时得意起来,仰起脸道:“你要问就问,反正你那笔记,我可是没见!”
顾清溪看着她那嚣张的样子,突然就笑了。
她想起来顾秀云寒假放学回家,多么骄傲地仰着下巴说起首都的大学生涯,说起自己的男朋友,最后还要感慨一句清溪啊你真是可惜了,你怎么就没考上。
她想起来后来首都工作几年的顾秀云打扮得洋气时髦回去县城,怜悯地看着她说你怎么当小学老师了,应该复读啊,考试啊,凭你本事一定能上好大学吧。
她不明白都是一家子姐妹,为什么顾秀云总是能恰好地戳到人心口,戳得人无地自容。
现在她看着顾秀云抬起的下巴,才知道,她素来如此,只是往日的自己过於单纯罢了。
於是她笑了,笑望着她,轻声问道:“姐?你既然没去过,那我座位上的孔雀怀表,又是谁的?”
孔雀怀表?
这话一出,周围所有的人都疑惑了,孔雀怀表,那是什么?
然而顾秀云听到这话,却是心里咯噔一声,手脚冰凉。
她的孔雀怀表竟然落在顾清溪那里了?
看着顾秀云那瞬间失了血色的脸,顾清溪却是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了。
那个孔雀怀表,是顾秀云首都的大姨送给她的,据说还是从什么外国人才能去买东西的商店里买的,说是送给顾秀云,让她能珍惜时间好好学习努力考上大学去首都。
而自己猛地说出孔雀怀表,对这怀表颇为真爱的顾秀云只会被自己唬住,应该来不及多想,必会信以为真。
果然,她愣住了,傻眼了,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心虚了。
顾清溪笑着说:“姐,我座位上的那孔雀怀表,不是你的啊?我看那怀表上面还系了一个红色的毛线编绳。”
这一句话,又是一句重锤,狠狠地凿在顾秀云身上。
那红色的毛线编绳是她前几天才编好了系上去的,顾清溪没见过,根本不知道,她现在能准确地说出来,看来自己的怀表真落在她座位上了。
而顾秀云这么一愣,周围看热闹的所有人都窃窃私语。
本来大家觉得,顾清溪莫名其妙跑过来找茬,没证据地说人家顾秀云拿了她的笔记,真是诬赖好人,哪能这么随便给人泼脏水?
但是现在看顾秀云这表情?
顾秀云几个女同学也都疑惑了,大家面面相觑,看着顾秀云不吭声了,她该不会真拿了人家笔记吧?
彭春燕几个顾清溪党却是兴奋了:“清溪,原来你早有证据啊!那就太好了,这么大的事,咱得告诉老师,得找学校来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