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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金月疼自己这闺女,陈云霞这样,她倒是过意不去,忙让陈云霞放下,说自己倒就行了。

陈云霞还要去倒,廖金月已经抢过来端着出去了。

顾清溪拉着陈云霞和自己一起坐在炕头,炕头是烧了暖炕的,又可以烤着炉子里的火,整个人暖洋洋的舒服。

顾清溪问起来:“嫂,我托人带回来的书,你们看了吗?觉得怎么样,有用不?”

陈云霞也正要说这个:“有用啊,你哥看着带劲,晚上都点着油灯看,你也知道我文化浅,有些字不认识,你哥读给我听,我听着人家说得那编织办法,可真是厉害,把咱庄稼人会的东西都一桩一桩地说,而且有些法子,都是我以前听人讲过,但咱自己不会的。”

顾清溪听这话,就笑了:“那就好,本来我还担心来着,这个不是讲的芦苇编织,怕不能相通,现在你们也觉得好,那我就放心了,咱得多学学这个,学点新鲜花样,就是不能编别的,芦苇席子上变个花样,到时候去县城里卖,也能好卖呢。”

陈云霞听到“好卖”两个字,眼里一亮:“我也这么盼着,咱累点苦点不怕,只要能挣到钱,日子好过,怎么着都行。”

这话听得顾清溪鼻子一酸。

上辈子的嫂子对自己和母亲有诸多埋怨,肯定不算任劳任怨,如今嫂子对自己这么殷勤,自然也是看在那编织书的份上,知道自己能弄到书,也懂城里的事,指望着自己帮家里出主意。但做人不能指望着别人没任何缺点是完美的大好人,都是普通人家普通人,大差不差就是好媳妇好嫂子。

嫂子还是朴实勤劳的嫂子,她不怕累,就怕累了也挣不到钱,其实想想,农村人可不就是这样,谁都有一身的力气,但把力气使到地里,一年到头就是那么些工分,靠天吃饭分到多少是多少,土里刨食真得难。

村里一个个的壮汉子,如果知道哪里卖力气挣钱,眼里怕都是放光,就是拚死也要干。

顾清溪这一刻感激自己已经活过一辈子,到底多了一些见识,可以帮着家里出出主意,不然死读书的自己,便是一肚子墨水,对世务一窍不通,又能怎么着呢。

当下她略想了想:“嫂,你说得是,先编吧,编出几张来,拿到县城里卖卖,如果能再有余力,也编几个小玩意儿顺便卖卖看,价格不用很高,能差不多挣钱就行,咱先练着,多弄一些花样,编得好了,咱就去大城市里卖,卖高价,那才能挣更多钱。”

陈云霞听顾清溪这么说,心里有了主心骨:“行,咱就这么着,我和你哥哥得尽快编!”

说话间,炉子里的炭烧得火亮,这红薯外面薄薄的一层皮已经变干变皱,甚至有些地方变成脆皮,好像轻易就能扯下来。

顾清溪拿起那红薯翻了一下,烫手得很,软糯的甜香味也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