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苦大师兄为此奔波,无论怎样评判,我自认下便是,但承蒙太玄宗这许多时日间对我的照顾,我也不愿叫太玄宗为难,所以,我想要提出一个要求,期望大师兄能够代为转达。”
有要求?那就好说了。
张青阳心中激动了一下,连忙道
“你讲,不过分的要求,皆满足於你。”
他是以为叶迷津在生死面前,果然也忍不住想求生,於是要提一些委婉的求情说辞,或者让帮忙找寻什么对他有利的证物,又或想见什么人……,然而叶迷津说的却是:
“我只希望宗门内认为我没错的人,一个也不要去——这句话您也可以宣告给所有想要去旁听之人讲,我不需任何人来为我惋惜送行,也不求任何人来为我辩驳开脱,若认为我无错,那就不要去观心台,若认为我有罪,那可尽数去观心台斥我罪过。”
叶迷津说完之后,对张青阳微微一笑,说
“如此,这个要求,应该有够简单,人人都能够明白,做到吧。”
这个要求,确实简单,但……却让张青阳无法理解他提这个要求的用意。
是不想让为他忧心之人,看到他被审问的狼狈状态,又或者是他是对宗门抛弃他之事灰心冷意,自以为宗门不会担保他,所以……索性全然不做抵抗吗?
张青阳思索片刻,才缓缓道
“叶师弟,此事不是没有转圜之机,你若一意孤行,宗门无法担保——”
“不需要。”
他还没有说完,叶迷津便开口打断了他的话,然后以更为璀璨的笑容面向张青阳,语气却也更为冷淡
“我说的很清楚,大师兄,也希望您能告知所有三日后想过去观心台之人,叫他们能自认清楚,去了,就是认为我有罪之人,包括您——以及门外之人在内,能够明白这一点,就足够了。”
这句话,不但让眼前的张青阳震惊,也让门外偷听的韩青萍也心中一跳,知晓叶迷津已经察觉他的存在。
问罪叶迷津的书函传入宗门,不出一天便闹得沸沸扬扬,韩青萍并不相信是叶迷津有意叫人送死,况且他也不觉得叶迷津想要活着有什么不对,难道因为别人实力不济,叶迷津也要跟着送死?
但很显然,他这样的想法,除了引起一些弟子们同样的同仇敌忾,却无法抗衡宗门的决定,甚至,他连师尊那一关也过不去。
他以为师尊对叶迷津该是青睐有加,却没有想到此事发生以来,师尊并没有为叶迷津说一句好话,甚至听说他为叶迷津,还把他狠狠斥责了一番,然后关了他禁闭。
韩青萍不解,又觉得委屈愤懑,他暗中破开了禁制,找到了自己的剑,便准备偷溜到三恶殿,想要“劫牢”,然后便不幸遇见大师兄。
韩青萍只好放弃了劫牢的想法,跟着大师兄一道来到三恶殿,却又不知怎么,心生胆怯,不是很能坦然的去见叶迷津,於是只好躲在门外听大师兄讲对叶迷津的最终宣判。
却没有听到这样一番说辞。
而在叶迷津如此明确的拒绝宗门的帮助后——那一瞬间,张青阳忽然觉得,叶迷津或许从未将自己当做太玄宗的弟子。
张青阳看了他一会儿,也无法从叶迷津平静的脸庞和漆黑的瞳孔里看出任何异样的情绪,於是只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