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杪:“……”

许烟杪把筷子一摔。

【可恶!太欺负人了!】

【就不能让我好好吃顿饭吗!】

但还是得去开门。

许烟杪顶着兵部司务同情的目光,第三次把门拉开,这一回是个陌生人,对方披着日落时最后一点光辉,形色谦卑:“许郎,仆乃窦府管家,家主特请许郎赴宴,还请赏光。”

许烟杪懵逼:“窦府?”

窦丞相?

“找到了吗?”

“回老爷,没找到!”

“都招了吗!”

“回老爷!家中仆婢都大喊冤枉,没有人承认是自己偷了大少爷的聘礼。”

窦丞相默默盯着库房大门看,伸手捂住了耳朵。

那大门用着金漆及兽面,又摆锡环,正中还有一巨大鱼首,一共三层大门,三道锁。

第一道锁为迷锁,锁具外形为鱼首,锁孔藏於鱼眼之中。因世人皆觉鱼儿夜不闭目,取警觉之意。

第二道锁为虾尾形银锁,又被称为“钱将军”,锁若蜷缩之虾,锁身似长圆筒,以镂有花纹的三道铁箍扣紧。

第三道锁为藏诗锁,锁上有提前刻好的文字,共有七字,需得将文字对准,才能将锁具打开。

更有护院日日夜夜加以巡逻,每两道大门之间有一处小隙,能容五人站立,他又各安排了二人在其中守门,每日早晚还有下仆进入清点财物,而清点的下仆出来后还得被搜身……

窦丞相百思不得其解——这聘礼,是怎么少了几样呢!

亲家鸿胪寺卿接到消息,急冲冲赶到窦府,水都没喝一口便着急忙慌地问:“少了什么!”

“少了一对银镀金霞帔坠。一对白玉龙形步摇簪。一对金玉耳环。一副玉双螭鸡心佩。以及,那嵌宝石金冠本有五十五颗宝石,少了二十颗,十分明显。还有一些零碎的缺失,尚未清点出来。”

东西虽少,可皆在聘礼单子上!而这些聘礼按照礼仪,需要搬至女方门外,陈列而出,再由女氏管家唱名!

彼时,各方宾客、男家诸亲、女家诸亲皆要观赏。

这本该是给女方作脸,显示出男方下聘有多重视女方的一件事,如今却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大庭广众下被发现聘礼缺斤少两,丢脸的可不止女方家里,窦家的脸面也丢尽了。

——尤其是,他这次是给长子续弦,不能显得窦家好像轻视第二任长媳。

窦丞相因着年岁较大,脸上早已积攒了不少皱纹,而如今每一处褶皱里,都透露着苦恼和疲惫:“还有半个时辰便到唱名吉时,如今再补也来不及了。重新撰写一份礼单也来不及了。”

那个偷东西的人十分谨慎,偷的都是零零碎碎的物件,对於大件,是一件都没有动,不然也不至於此时才被发觉。但就是零碎,才不好补,谁知道哪里就冷不丁缺了一件,或是哪个首饰簪配被抠了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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