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不解,童心大为震撼。
香圃不会真觉得树下那玩意儿好听吧?
【诶?】
许烟杪似乎注意到前面的不对劲,心声猛然一停。
按照过往经验,接下来恐怕就是别的事情了。
——也就是,没歌听了。
权应璋站了起来,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目光落向顾铣:“小子,和你说个事儿。”
顾铣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什、什么?”
权应璋的拐杖敲了两下地面。
他没有因为对方的糊弄而勃然大怒。这位许多人都知道的脾气火爆的大儒,此刻反而很是心平气和:“读书人在学识上面,糊弄别人,就是糊弄自己。你好好想想罢。”
书院里,有些学子明显陷入沉思之中。
权应璋看到后,欣慰地笑了笑。这位执文坛牛耳者对着另外一位大儒点点头:“走吧。”
老皇帝微微偏头看了顾铣一眼,发现对方明显有些不满和不耐,没忍住嗤笑出声。
又侧头看到许烟杪几乎要把“老皇帝在笑什么”几个字刻在脸上的疑惑,嗤笑又转回了好笑。他也没打算给许烟杪解惑,只对诸大臣道:“回去了,这书院无甚好看的。”
回了复州落脚之地,老皇帝散了各位大臣,叫来了太子的四个庶子,自己的几名皇孙。老皇帝将今天这事形容了一遍,问他们:“可知权公为何不暴怒?”
有人答:“人云亦云,权公或许并非外界传闻之脾气火爆者。”
有人答:“权公心善,做事留一线。”
有人答:“或许是知晓爷爷在场内,做给爷爷看的。”
只最小那个孩子四下看了看哥哥们,在刺目的天光中,昂着头道:“只因其乃执文坛牛耳也!”
——权应璋会因为学术之争拍桌子吵架,会因为感觉自己被冒犯了而暴怒,但,作为文坛领袖,看到学子入了歧途,比起生气,他更多的是想要点醒对方。
老皇帝哈哈大笑,将小孙儿揽到怀里:“是我家麒麟子!”
又一本正经问他:“那你说说,那顾匹夫,会改吗?”
小孙儿:“……”
会不会改,孙儿不知道能不能正确推断,但爷爷你讨厌他,孙儿是看出来了。
*
第二天。
“哈?孔子转世?!”
许烟杪大睁的眼睛还带着些许茫然,他重复问了一遍:“孔子?转世?”
好事官员约了许烟杪吃饭,饭桌上,迫不及待就说了这事:“是啊。就是昨天我们听琴的那个顾铣,听说今日是他孩子的满月宴,抱出来给宾客瞧,突然来了一道士打扮的人,大笑着让顾铣把孩子给他,说是让这孩子重归旧路。”
许烟杪更震惊了。
【顾铣?他昨天被权老那么一说,不是颜面尽失,捂着脸快步离开书院了吗?怎么今天还有心情搞这出?】
【真的会有人买帐吗?】
好事官员低头吃了口饭,好像没有听到心声,顺着往下说:“顾铣当然要把人打出去,但那才满月的孩子对着他笑,又摇摇头,那道士就叹气一声,说:竟然你选择新生,此生我们便只有这一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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